文／嚴陽

洪武年間，松江人袁凱擔任監察御史。當時周王朱橚有罪，朱元璋打算殺了他，但是懿文皇太子朱標日夜哭泣為之求情，朱元璋一時難以決斷。有一天臨朝，朱元璋召集眾御史向他們徵求意見。袁凱回答說：「陛下您打算殺掉周王，那是為了維護法律的嚴肅性與公正性；太子想寬恕周王，那是因為他有一顆慈悲之心。」朱元璋大怒，認為袁凱兩頭討好，命令將他關進牢房。後來為了避免殺身之禍，袁凱裝瘋賣傻，方才躲過這一劫。（明．都穆《都公談篡》卷上）。

監察御史是明朝的中央機構都察院中負責彈劾與建言等事務的官員，因此，當朱元璋向監察御史們徵詢到底該如何處置有罪的周王的時候，他們是有責任予以正面回答的。但是，對於袁凱之輩來說，「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們是十分清楚的，所以，他們真的必須「句句小心，步步留意」。在這樣的背景下，袁凱們能夠做的，自然只能是無論是今天的皇帝，還是明天的皇帝兩頭都不得罪；換個角度說，袁凱所說的也確實有他的道理，絕非簡單的敷衍塞責。但就是這樣，因為不稱聖意，所以，袁凱還是被送進了大獄。

在封建時代，在獨裁、專制的皇帝的治下，做臣子的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作為他們的參謀的御史大夫們。所以，作為歷史的看客的我們，不只應該看到這些人吃香喝辣的時候，也應看到他們受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