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瑤

連續假期，本以為可以回家和父母團聚了，沒料到就在回去的前一天，突然接到通知，跟進的項目要提前完成，公司假期取消，全員加班。為了這個項目，公司上下已經忙碌了好幾個月，每天都會加班到很晚，不得已，只好拚了。

這天，我加完班回家，一路上，只覺得頭昏眼花，心煩氣躁，渾身乏力。

剛進社區，一位熟識的保安就遞給我一個郵包。是從家裡寄來的！想想這幾個月來，為了工作，我一次都沒有回去過，現在爸媽給我寄來了什麼呢？一進門，我迫不及待地拆開郵包，裡面竟然是兩瓶醃製好的芝麻橘皮。

小時候，有一次爸爸出差去黃岩，帶了一些黃岩蜜橘來。我嘗了一個後，發現那酸甜的感覺真是爽到了家，於是偷偷拿了很多藏在自己書桌的抽屜裡。那橘子又好看又好吃，我怕吃完了就再也沒有了，便一直捨不得吃。直到有一天，那些橘子都爛掉了，我心痛地大哭了一場。

第二年的春天，爸爸拿回來一棵小樹苗，說是他託人從黃岩帶來的，還說我們家離黃岩並不遠，氣候和土壤的條件差不多，好好伺弄，應該可以結出好吃的橘子。我聽了很高興，就跟爸爸一起把它種在小院裡，從此認認真真地照顧著小樹。

它第一次結果子時，那橘子一點都不好，個頭不大不說，味道不是很酸就是太淡。但是爸爸說他很有信心，這棵橘子樹一定會長出好吃的橘子，於是我也變得信心滿滿。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橘子樹結的果子，真的一年比一年好吃。

後來我雖離家求學、工作，但每逢國慶放假必然回家，因為那時正是吃橘子的好時機。那時的橘子，顏色不是很黃，但皮薄汁濃，非常可口。而等我大飽口福後，剩下的橘子，爸媽會分送給鄰居嘗鮮，鄰家的小孩也對我家的橘子讚不絕口。

這醃製的橘皮，應該就是媽媽用家裡的橘子做的，郵包裡還有一封信，也是她寫的。

媽媽說，今年橘子熟得早，鄰家的孩子早就在覬覦了，為了防止調皮的孩子上樹採摘，爸爸就睡在橘樹下守著，直到知道我不回去了，才將橘子摘下來和鄰居們一起分享，本來也想寄一些給我，但因橘子已熟透，加上路上顛簸，怕會壞掉。但一直攢著橘子皮，醃製成芝麻橘皮，給我寄了來。

泡上一杯媽媽親手製作的芝麻橘皮茶，玻璃杯裡，黃色的橘皮在白芝麻的點綴下更顯澄亮，輕輕抿上一口，一股清新之氣瞬間沁入心脾，整個人也為之精神一振，轉眼便覺神清氣爽。

拿著茶杯，走到陽台。靜謐的夜裡，一輪明月掛在頭頂，我的思緒被拉回了遙遠的故鄉：那熟悉的小院，那長著密密麻麻綠葉的橘子樹，那樹下搖著蒲扇的父親……再喝一口橘皮茶，竟在那淡淡的鹹味裡品出了甜蜜的味道，我知道，那是父母濃濃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