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伯謙
四、題記多寡迥異
敦煌雖稱西域孔道、荒漠綠洲,仍屬僻遠。《高僧傳》記載世居敦煌的月氏人竺法護,人稱「敦煌菩薩」,在晉武帝時,隨師竺高座遊歷西域諸國,學會三十六國語言文字,攜大量胡本佛經東歸。後在敦煌、長安、洛陽等地傳法譯經,法護的弟子竺法乘先隨師至長安,後又返回敦煌,建立寺院,廣收門徒,更加深了佛教的影響。似乎在荒寒的環境,特別能感受「西出陽關無故人」,信仰也更為虔誠,史岩《敦煌石室畫像題識》即多記載供養人及發願文。
北魏雖然虔誠信佛,但可能與砂岩風化嚴重有關,閻文儒《雲岡石窟研究》便指出題記甚少:「曇曜開始所開的五所大窟……竟然無一處有題記可尋。其他流傳到今少數有年代的題記,先後也不過十餘處。」
五、窟室豪華與否皆取決於財力
窟室反映當時社會現狀。
雲岡曇曜五窟傾國家財力雕造,高大雄偉的佛像令人震撼,後期僧俗百姓開鑿的就是小窟;敦煌石窟營造者也是官庶皆有,往往敦煌地區最高統治者造窟,會有僚屬、僧侶、百姓助施。除官宦窟外,還有家族營造的石窟,高僧營造大窟,就靠個人聲望與經濟實力,若出身豪門,也會依靠家族力量;另亦有不同家族的僧俗聯合營造,整體顯得比雲岡複雜多元。
筆者還記得在涅槃窟見到後人題詩:「敦煌巍峨佛像殿」云云,意在諷指窟存人亡,頗堪玩味。
六、造形藝術——由飛天來觀察
雲岡與敦煌造形藝術雖有相似處,主題多為諸佛菩薩像、佛本生因緣、佛傳佛經故事,也有裝飾圖像及供養人像,不過在敦煌石窟還可見本土道教信仰、中國神話和佛教東傳故事。
雲岡第一期的造像面形飽滿、深目高鼻,明顯受外來犍陀羅和笈多王朝的影響;至於「飛天」始見於十六國,雖說是由印度、西域與中國神仙文化所共同孕育而成的綜合體,但畢竟最初在印度已產生,也就是天龍八部的乾闥婆、緊那羅,是專以音樂歌舞娛佛的歌神、樂神。
因此,雲岡第二十窟西壁飛天展現北魏前期仍帶著印度、西域民族文化造型,優雅中顯得健壯豐腴;反觀敦煌北魏後期飛天,受南朝文化的影響,逐步轉變為秀骨清像,臉部、身形修長,姿態呈U字形的自在飛翔,加上飄帶隨風、雲氣迴旋,更顯靈動。
雖然莫高窟第二七五窟北壁的北涼飛天已呈現U字形的姿態,卻仍嫌生硬,跟雲岡早期飛天一般樸實;而雲岡這種豐潤的造形,直至北宋、西夏回鶻時期,依然存在於游牧民族的審美意識中。
七、世界文化遺產保護益趨嚴格
雲岡、敦煌皆耗費鉅資維護,至今仍不斷有整修工程。門票分淡旺季,進入窟內都不准拍照,導覽極有規範,特別是在敦煌,無法隨意觀看。
雲岡景區遊覽線路為:曇曜廣場—佛光大道—禮佛浮雕牆—仿古靈岩寺(山堂水殿)—寫經院—石窟群—周總理紀念室—雲岡北魏皮影、木偶館—雲岡陳列館—演藝中心—食貨街。若在景區入口坐電瓶車,部分景觀就看不到。
莫高窟參訪需先往數字展示中心,觀看兩場介紹的電影,觀看完電影之後,乘坐大巴前往石窟,排隊分批在導覽員發放耳機後進入景區,每次只能參觀八~十個窟,時間匆忙,僅約一小時。結束交還耳機,乘車返回數字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