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洋銳

熱對流旺盛的午後又下起雨來，讓我不得不臨時將計畫喊卡。

原本趁著午後昏昏欲睡時，換好運動服，想到外面跑個幾圈當作健身，可一下雨就得悶在屋子裡，聽著隆隆雷聲思考空出來的時間要做什麼。

以前我總對這種意外得來的時間感到興奮，比如原本的國文課停課了，變成自由活動；或是原本預計的車程時間因為車況順暢而縮短許多，那些在計畫之外獲得的時間，像是撿到的，彷彿我的一天已不止二十四小時，多了一些時間可以容我尋思其他許多的事。

可惜隨著歲月成長，多出來的時間似乎變了調，有種讓人不知所措的感覺。我茫茫然地再換下運動服，想著這時間要做什麼才好。就這麼發著呆，一下滑手機、一下望窗外，直到郵件通知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處理，才又一股腦兒鑽到工作裡頭去。

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在我們的身邊有一面無形的牆，也隨著時間而加高？小時候我們跑跑跳跳被它絆倒，但我們還是會勇敢站起來，繼續玩著喜歡的遊戲；稍長後，又覺得膝蓋受傷會疼了、或者跌倒了身上會留疤，所以動作漸趨保守；想法更成熟後，知道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能做，所以我們選擇緩緩走在路上，避開坑洞，也避免跨出去太大步。

我想起卓別林的默劇，那雙手在半空中摸索，似乎真的有一面無形的牆將他困住，他的誇張神情，逗得我們哈哈大笑。那我們呢？是不是也被同樣一面牆困住，只不過我們都不約而同地隱藏起心思罷了？

我應該把那本購買已久的小說讀完的，我後來想起我可以利用時間做完這件事，否則我可能一直無法將讀書這件事擺在日常生活中的優先順位。唉！不知不覺中，跟著過上規律生活、一板一眼按照時程表行進的我，忽然開始期待下一場突如其來的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