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國主辦的第七屆香山論壇在北京召開,主題是尋找「新型國際關係」。言外之意是,西方應認知,舊秩序已成為歷史,美國作為東亞的外來者,也不切合中國崛起的地緣政治現實。西方應調整策略,與中國共同設計新秩序。
西方媒體分析,無論希拉蕊或川普贏得大選,美國國內的「政治衝動」都是從世界退縮。歐元危機、移民潮及英國脫歐,使歐洲失去戰略思考能力。中國和俄羅斯無意接受美國制定的規則。
新型國際關係是新的實力至上主義(中俄)與現有的法治原則(西方)衝突。除了霸權之爭,更廣泛議題有三,一是自由資本主義,金融危機暴露了其缺陷。二是民族主義,類似美國優先(本土優先)等口號帶來孤立主義,與國際主義、全球化相悖;民族主義也造成某些國家分裂與動盪。三是全球相繼興起的民粹主義,對民主代議制質疑,也催生新的威權人物。
新的威權人物(如普亭、川普)追求「秩序主義」,這種意識形態逐漸在多國挑戰民主,如土耳其、波蘭和菲律賓等。新秩序主義認為,自由民主制與國際法並未兌現承諾,反而製造不公和混亂,動搖自由社會。歷史上的帝國在崩塌前,大都呈現同樣的道德脆弱與墮落。
自由的經濟體系依賴全球安全秩序。新秩序主義宣稱,國際法屈從於強權,西方只在符合自身利益時才遵循全球法治,民主只是威權的面具。
在自由民主制度下的弱勢人群,容易被新秩序主義吸引。川普主義推銷的是嚴格的秩序,菲律賓總統以「私刑」剿毒,讓部分國民覺得大快人心。政治學者指出,面對對自由民主制度的批評,西方領導人必須認真回應,而不只是斥新秩序主義為陰暗的反自由。
去年第五屆「世界和傳統宗教領袖大會」時,哈薩克總統納扎爾巴耶警告,世界可能重回冷戰思維時代,衝擊相互的經濟和人文關係。他認為,人類在民族、語言、宗教和文化的差別將永遠存在,這些差別不應成為隔離人們的藩籬,而應成為合作的開端。他呼籲各國採取措施建立信任,結束戰爭和衝突。
香港立法會新議員日前宣誓就職,兩位議員把中國唸成支那,遭到不滿。兩人否認使用侮辱性字眼,稱國父孫中山當年在海外遊說時,也稱支那。這種忽略歷史背景的草率認知,與川普及歐洲極右派相去不遠。
從許多英國人的後悔來看,香港激進者對大陸的「離心」,與英國脫歐都原於「政治衝動」。過度的本土主義會帶來負面結果,英鎊貶值只是開端。國際貨幣基金在最新報告,將政治風險列為世界經濟最大威脅。中國崛起首先建立在經濟發達,才有強國實力。動亂國家無一經濟繁榮。
民族、宗教和文化差別等導致恐攻與反恐,後者是在民主內部建立秩序,如法國的「緊急狀態」一再延長遭到批評。追求秩序不必與民主割裂,追求民主也不能放任自由。追求民族、本土主義,更不能以任何粗暴、莽撞運動遂行。新秩序主義堅稱,有序國家的團結一致,將超越無序西方不可避免的衰落。台灣也應引以為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