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龔敏迪
成語有「飲鴆止渴」,《玉篇》說:「毒鳥食蛇,其羽畫酒,飲之即死。」《廣雅》又說:「鴆鳥,其雄謂之『運日』,其雌謂之『陰諧』。」這些當然是故作神祕,鴆酒其實是統治者配製的毒藥。
《國語》載:「晉文公要殺衛成公,『使醫鴆之』,衛成公『私於周主鴆』」,他沒有使衛成公死在周襄王處。這件事說明自古都有專門「主鴆」的人或機構。
漢朝呂后殺趙王如意,也是「使人持鴆飲之」的;《南唐書·申漸高傳》載,皇帝李升顧慮大臣周本威望太高,難以控制,於是李升倒了杯「鴆酒」給他,周本卻用御杯分出一半奉上,說是以表明君臣一心!一旁優人申漸高見此情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並將杯揣在懷中走了。李升遣人帶解藥去救他時,申漸高已經腦裂而死了。
《尸子》載:楚國的巫馬出使巴國,「見擔鴆者」,就拿出錢並加上車馬,買下後都倒在了江裡。
清朝雍正皇帝卻給廣西巡撫李紱諭旨:「近聞貴州諸苗之中,中苗之弩最毒……更有一種蠻藥,其名曰『撒』,以此配入蛇汁熬箭,其毒遍處周流,始不可治。聞此『撒』藥,系毒樹之汁……產於廣西泗城土府。其樹頗少,得之亦難。彼處獵人暗暗賣入苗地,其價如金,苗人視為至寶。爾等可著人密行訪問此樹,必令認明形狀,盡行砍挖,無留遺跡。既有此藥,亦應有解治之法。更加密密遍處訪詢。」
李紱回奏說,經他他密令「嚴飭即刻查訪毒樹,速令砍挖,並且速覓解毒之方」。據泗城同知林兆惠的報告:「中苗弩箭用藥各別,苗用百草尖所熬,中用藥母配入蛇汁。查藥母系用毒樹汁曬成。樹之汁,這就是『撒』,漢人名之為『藥母』。」但這種樹出於左江地方,李紱差人尋訪,終於在隆安地方覓得其樹的皮葉枝幹,又於「左江所屬南寧府隆安縣橋建村,覓得三株,俱高八丈圍一丈四五尺」。
雍正皇帝當然不是像巫馬那樣要消除其毒害,《清代野記》記載:太和門之左有六庫,每年欽派滿大臣二員率人去盤查一次,每查一次即盜一次,只有其中的藥庫,「內藏毒藥甚夥,有不知名者,相戒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