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總統五二○就職演講,被對岸定調為「一張未完成的答案卷」,一般認為,「雙十節」國慶文告是完成這張答案卷的最後機會,也是化解兩岸冷和現況的最好機會。但從目前的結果看來,兩岸不但沒有向暖的趨勢,反有愈走愈遠的可能。
兩岸之所以陷入冷和,原因在於蔡總統始終不肯承認「九二共識」,而對岸把「九二共識」視為和平進展與交流的基石,缺少這塊基石,兩岸必然「地動山搖」。「九二共識」的潛台詞是「一中各表」,對岸看到的是「一中」,台灣則抓住「各表」。兩岸就是在這種心照不宣的氣氛中,於馬政府締造了空前的交流密度與互釋善意。這個事實逐步拓展了台灣的國際空間。馬英九任期最後的「馬習會」,更成為全球大事,受到國際高度評價。
這一切隨著蔡政府上台,正快速消亡中。蔡總統雖然口口聲聲「維持現狀」,但她完全沒有接受「九二共識」的意願。最近接受美、日等國際媒體訪問及對黨內訓示時,反而愈說愈尖銳,連「決不屈服於壓力」、「力抗中國」的字眼都形諸白紙黑字。
蔡總統並不是政治素人,以她替李登輝起草「兩國論」的背景,她當然知道目前的兩岸局勢正向險境靠近。因此,她開始轉向。她的轉向不但無助於拉近兩岸,反而產生新的矛盾。
在國慶日的演講中,她把目前兩岸的冷和,歸咎於對岸的打壓,因此她呼籲,要對岸「正視中華民國的存在」。這句話,如果是國民黨來說,的確理直氣壯,對岸必須善意回應。但由蔡總統口裡說出來,實在令人有時空錯亂之感。
蔡總統說過中華民國是「外來政權」、「流亡政府」;當唱國歌時,綠營政治人物幾人願意開口;對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又有幾分尊敬。在剛過去的國慶日,高雄街上,可是一面國旗也看不到。
政府不認「九二共識」在先,把兩岸關係倒退的責任又丟回對岸不夠正視「中華民國」在後;這種撇清責任的做法,對目前兩岸回溫的目標,毫無助益。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政府把「中華民國」當成了階段性工具,只要能把兩岸冷和的責任推到對岸頭上,就有了喘息的空間,可以和對岸來談條件。這種想法天真且草率。
有陸媒統計,蔡總統在雙十節演講中,談到自己的國家時,十九次用「台灣」,僅三次使用「中華民國」,因此反問「蔡英文有什麼資格要中國正視中華民國的存在」。這是高度反諷的質疑。
華格納的巨作《尼布龍根的指環》,最後一幕是失去指環的諸神,哀傷無助的坐在黃昏的萊茵河畔,等待黑暗降臨,這個場景幾乎就是目前我們所面對的兩岸僵局與未來可能結果。做為中華民國國民,當然不願意唱衰自己政府,但也請政府「正視」當前困境,從問題癥結入手解決,才是正道。若把自己的國家當成與對岸的鬥爭工具,將盡失一個國家領導人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