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傲狂生
電視正熱播《秀麗江山之長歌行》的古裝劇,筆者對「長歌行」這個題目很感興趣。
漢魏以後將樂府詩取名為「歌」和「行」的頗多,如〈大風歌〉、〈燕歌行〉等,二者雖名不同,形式上並無嚴格區別。後遂有歌行一體,其音節、格律一般比較自由,形式採用五言、七言、雜言的古體,富於變化。至於〈長歌行〉之長應該是跟歌聯用,表長聲歌詠之意,倒不一定是說這首詩有多長,至少我們從現存的〈長歌行〉作品來看,它們並不比曹操〈短歌行〉的篇幅長多少。
我們現在說的〈長歌行〉一般指漢樂府,詩云:「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常恐秋節至,焜黃華葉衰。百川東到海,何時復西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詩以景寄情、由情入理,將人生哲理,寄寓於朝露易乾、秋來葉落、百川東去等鮮明形象中,使表達的哲理發人深省,又明白易懂,是勸誡世人惜時奮進的名篇。
漢代以後又有許多詩人寫過〈長歌行〉,其中不乏大家。像才高八斗的曹植寫道:「尺蠖知屈伸,體道識窮達……墨出青松之煙,筆出狡兔之翰。古人感鳥跡,文字有改判。」濃濃的哀怨之情洋溢於字裡行間,應當是寫於後期,被曹丕、曹睿冷落的那段時光。東晉、南朝的謝靈運和沈約也寫過〈長歌行〉,其詩跟曹植一樣也是以五言詩為主。他們繼承了漢〈長歌行〉的主題,同樣感歎時光的流逝。謝靈運說:「寸陰果有逝,尺素竟無觀。」沈約則說:「歲去芳願違,年來苦心薦。」
到了唐朝,也有許多詩人寫〈長歌行〉,如李白、王昌齡、李泌、李咸用、劉複等。
李白的〈長歌行〉飄逸靈動,表達了期望功垂千古、名留史冊的強烈的用世之心。從「桃李待日開,榮華照當年。東風動百物,草木盡欲言」到「畏落日月後,強歡歌與酒。秋霜不惜人,倏忽侵蒲柳」,太白終於還是感傷了。
王昌齡倒是樂天派,他說:「人生須達命,有酒且長歌。」很有太白風韻呢!李泌、李咸用和劉複寫〈長歌行〉多用七言,還用雜言(李泌用了三言,李咸用用了五言、四言,劉複用了十言),這樣使得〈長歌行〉頗有後世詞曲的味道。
南宋的陸遊有兩首〈長歌行〉,其中評安期生的一首筆力清壯頓挫,結構波瀾迭起,被後人推為陸詩的壓卷之作。「人生不作安期生,醉入東海騎長鯨。」詩一開頭就出手不凡。可「金印輝煌未入手,白髮種種來無情」、「國仇未報壯士老,匣中寶劍夜有聲」,詩人終究還是壯志未酬。
讀了這麼多《長歌行》,您究竟喜歡哪一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