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高雄已如現在的台北般酷熱。當時我在山上寫稿,特地帶著電腦往樹林而去,尋得一處靜謐之地與一方石桌,盼想可以像佛陀在樹下悟道般,融會演講化成新聞稿,可能是芬多精之故,心竟然迅速沉靜,完稿也是可期了。
離開山上後,我一直惦念著當天的氛圍,趁著某天在家中熱得坐不住,也不想再危害北極熊,於是帶著《京華煙雲》到公園,在樹下找一張座椅,微風徐徐,把我吹進了姚木蘭的世界。
十年前第一次讀《京華煙雲》,當年我也像眾多讀者一樣不明白,姚木蘭和孔立夫為何沒有結連理?林語堂從頭到尾暗示他倆有曖昧情愫,但又斷絕兩人結婚的可能。
若林語堂塑造一個完美的姚木蘭,他相對也塑造了男版木蘭—孔立夫。兩人極度契合,是心靈上絕佳的伴侶,但正因為太相像,看不到彼此的盲點,無法在關鍵時刻適時拉住對方,只能當一對好朋友。
公園裡有一對中年夫妻,一邊健走、一邊聊生活瑣事,談到激動處還會有點小爭執,可是兩隻手卻緊緊牽著,從沒放開過。走了幾圈,夫妻倆各退一步,生活上的紛爭也就化解了。
年紀漸長愈覺得很多時候,我們要的不多,只需要一份單純的生活、一個樸實安穩的家、幾個好友,還有一個值得堅持的理想,如此就是人生。
(宣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