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關於德義的典故叫「重如廉范」,和東漢一個叫廉范的人有關。這個廉范,曾拜薛漢為師,薛漢把他建議給當時的隴西太守鄧融。鄧融賞識廉范的才識,委任他做當地的功曹史,就好比今天的組織部長。
沒過多久,鄧融因涉嫌職務犯罪被人舉報。廉范知道鄧融這一劫逃不過了,趕緊跟鄧融說:「大人,我生病了,想辭職回家養病。」鄧融當然很生氣:「我一手提拔你,看到我有點難處,就先棄我而去。」
廉范離開到了洛陽,更名改姓,換了職業,到監獄當獄卒。鄧融後來被逮捕下獄,正好被關到廉范所在的牢裡。廉范在牢裡,不讓他受太多的罪,以報當年知遇之恩。
鄧融覺察到獄卒好意,說:「你長得很像功曹史廉范啊?」廉范假裝不認識他,說:「你別胡說八道,我怎麼會長得像別人啊?」自此以後,鄧融就不再說別的了。
後來鄧融因病出獄,窮困潦倒,廉范仍用假名跟隨在鄧融身邊侍養,一直到鄧融死,送回南陽安葬,廉范都沒有透露自己的身分。鄧融也就到死都不知道他就是廉范。
故事還沒完。廉范剛剛把鄧融送走,他的老師薛漢受到楚王謀反事件的牽連被殺了,廉范冒死收屍安葬。皇帝龍顏大怒,此時已知獄卒就是廉范,說:「好你個廉范,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為叛臣收屍!」於是下令召見廉范。
廉范到了朝堂之上,毫不畏懼地說:「我比較魯莽,性子也急,但是我很剛直。薛漢已被殺,我也就不說什麼,他一定有罪。但是,我跟他有師生情,所以得為他收屍。皇上如果要殺我,我也沒有怨言。」這一下,倒把皇帝給感動了,廉范也因此名滿天下。廉范很快就被建議為秀才,後來廉范一直當到蜀郡太守,主管四川全省,勤政愛民,深得百姓敬仰,而當地百姓也安居樂業。
廉范厚德重義,堪稱楷模,對我們現代人亦有很多的啟迪。
【原文】
居無幾,融果徵下獄,范遂得衛侍左右,盡心勤勞。融怪其貌類范而殊不意,乃謂曰:「卿何似我故功曹邪?」范訶之曰:「君困厄瞀亂邪!」語遂絕。融系出因病,范隨而養視,及死,竟不言,身自將車送喪致南陽,葬畢乃去。
(引自《後漢書》)
【譯文】不久,鄧融果然被關進監獄,廉范於是得以在他身邊侍奉,盡心盡力,非常勤勞。鄧融奇怪他長得像廉范,想不明白怎麼回事,於是對他說:「你怎麼長得像我從前的一個部下?」廉范斥責他說:「您因為困窘看花眼了!」不再跟他說話。鄧融因病被押解出去養病,廉范跟隨他贍養探視,直到鄧融病死,都沒有說明身分,還親自趕車送鄧融的靈柩到南陽,安葬完畢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