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政治與專業的分際

 |2016.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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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北市議員質詢時,要求市長柯文哲承諾,只要市民有疑慮,要全力拒絕美豬進入北市,並要求柯文哲簽字承諾。柯文哲不簽名,說身為醫生,有查過瘦肉精標準,主要是看含量,只要不超過國際標準就好。

議員、市長問答間,透露的訊息就是民粹與否。議員要求市長表態,前提是「只要市民有疑慮」。柯文哲常說,專業的問題交由專家處理。依此,市民不是專家,怎能因有人(不論人數多寡)有疑慮,就棄專業於不顧。

當然不單以市民疑慮為決策判斷標準,必須有專家背書。但柯文哲又說,美豬「是政治問題,不是專業問題」,「政治不是我負責的」。不過他也表示,如果台北市民有疑慮,「我們會表示不贊成」。這是面對民粹,不願攖其鋒的答法。

很多民粹是基於「恐懼」而起,如連環爆的食安問題、工業汙染,民眾對政府沒信心,對企業的保證沒信心,對環保的科學證據沒信心,剩下的就是一股憤怒情緒。在很多縣市的各種說明會,無論建工廠、蓋公宅,民眾聽完,或者不聽,就是反對,揚言不惜抗爭。

柯文哲說,當年為了三聚氰胺議題,前衛生署長林芳郁下台,結果政府後來通過的標準就是林芳郁的標準,「這是很矛盾的事」。柯文哲又表示,政策有三個原則,民意、專業和價值,專業上他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遵重民眾的意見。

民主政治以選票為依歸,政治人物必得傾聽民意。在民主社會,難期官員有風骨、有擔當,堅持對的政策。官員的任期制,也使政策以達成短期績效為目的,難期深謀遠慮的長期施政目標。

民進黨新政府上台前,昔日堅拒美豬的強硬立場已見軟化,證明柯文哲所言,是政治問題,不是專業問題。政黨政治惡劣競爭,為反對而反對,連起碼道德的承諾都闕如,這樣的民主是不合格的。

美國總統歐巴馬日前在一所大學畢業典禮演說,撻伐共和黨總統參選人川普的貿易主張、禁止穆斯林入境和在美墨邊界興築高牆的提案。歐巴馬批判反智論,強調「無知不是美德」。川普聲勢高,是他的無知還是選民的無知造成?政治人物應站在智慧的高度,引導民意?還是為選票,曲意迎合原本期待獲得啟迪的民眾?

蔡英文上次參加大選時,對於她原本強烈反對的「海峽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FA),表示將「概括承受」馬政府的政策。如今即將全面執政,馬規蔡隨的「概括承受」,已如美豬等爭議政策一一出現。而這些「對的事情」已因政黨的「政治正確」而拖延多年。自李登輝時期起算,國民實際平均收入停滯了二十年。政治應為人民造福,但扭曲的民主則反是。

歐巴馬強調,不能把假的說成真的,或挑戰正確政治觀。「當我們的領袖輕蔑事實,再三犯錯不肯負起責任,並且只會信口開河,眨抑真正專家,這意味著我們遭遇到大問題。」林芳郁的標準,是個鮮明例子。

行政院長張善政呼籲藍綠別再惡鬥,「民進黨這幾年為反對而反對,真的很頭痛。國民黨在野後,要為國家就事論事,以德報怨,不必冤冤相報。」是專業的問題就不要政治化,政治人物對自己要有起碼的道德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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