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達生篇》有個魯侯養鳥的故事,敘述魯侯有天捉到一隻海鳥,非常喜歡,便將海鳥迎進太廟,給牠美食佳餚,甚至請人奏樂給牠聽,沒想到海鳥不但不高興,反而不吃不喝,三天便死了。籲人無論是施予或接納,都要尊重自然,迎合對方喜好。
莊子常以物喻人,但魯侯養鳥的故事並不局限於人與人的交流之道,反而充分展現出道家不以人為尊、以自然循環為本的超脫眼光。魯侯雖有養鳥的熱情,卻完全忽略鳥的「本性」,海鳥天性就是逐魚海而棲,或在沙洲上漫遊、隨鳥群遷徙過冬。「人養養鳥」,即養人的方式養鳥,最終適得其反,人與人的相處之道亦然。
每個人對快樂的定義不同,單方面施予,不代表雙方都能得到快樂。魯王也無心害死海鳥,但無心的錯誤施予、將一己之欲強加於人,竟然加速對方滅亡。
我們從寓言故事裡可以學到的,不只是尊重他人,也要尊重花草鳥獸;兩千多年前的道家先賢無法預見今日人類對環境造成莫大破壞,卻早已發展出一套順應自然、接待萬物的道理,值得學習。接納與尊重絕不只是環保的口號,而是一種態度;尊重天地萬物、尊重人,異中求同,自然能接納人、接納萬物,能夠接納萬物,你還能不快樂嗎?(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