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aple Day 圖／Barry Lee

話說身材過於肥胖；波斯匿王來到祇樹給孤獨園，頂禮佛陀後，便滿身大汗，氣喘如牛。佛陀便告訴波斯匿王說：「大王，您的身體太肥盛了！」波斯匿王回答：「是的，佛陀！我為此日夜苦惱，深深體會了您說的『身體是眾苦的根本』啊！常常因為這肥胖的身材，慚恥厭苦，慚愧、羞恥、討厭與痛苦不堪。」於是佛陀說了一首偈語：「人當自繫念，每食知節量，是則諸受薄，安消而保壽。」這是朋友給我講的故事。

遙想當年，我們號稱大胃王姐妹花，在那個餐廳流行吃到飽的全盛期，自然躬逢其盛，未曾缺席。為了要「吃到飽」，不吃虧，兩人準時在餐廳一營業便抵達，從十一點半吃到兩點，一刻不得歇，吃到隔壁桌陌生的叔伯阿姨，都忍不住提醒：「小姐，草莓來了！」兩人立刻起身，那是一款包裹新鮮草莓的巧克力，到現在我都記得那草莓的清甜，咬一口，綿密溫柔的口感，苦味勝於甜味，迴盪在口腔，順著食道四面八方在身體中暈染開來，那是特殊的、久違的櫻花季節，那是一種只有青春，才膽敢肆無忌憚的幸福感。

更曾在學校對面的四川飯館，遇上川菜，嗜辣的我們，就如同愛吃尤加利樹葉的無尾熊，抱住尤加利樹不肯放手一樣，豪邁地，熟練地點了五道菜，意猶未盡，老闆娘不可置信地問：「就你們兩個人？」那表情堪比電影「人在囧途」旅社老闆娘再三確認李成功與牛耿兩個大男人要睡一張床的表情，一模一樣。是的，就我們兩位姑娘，在老闆娘勸阻下只能點五道菜，吃得精光，瞥眼另一桌三位大男人點三個菜，還沒吃完呢！嘖嘖，這算得上是我們豐功偉績，經常拿來說嘴。

或者，你會問，妳們這兩位姑娘體態維持如何？不是自誇，「當年」絕對比超模身材有過之而無不及；哦，你看到關鍵字了，「當年」，是啊，好漢真不該提當年勇。雖說，不至於走山嚴重，總是贅肉上身，多點油膩，少了清爽，於是，減肥成為我們終身志業；印證了那句話：「人在江湖行走，遲早都要還的。」

你說，人生豈不妙哉？年少輕狂，不知肥胖與節制為何物，還能是個瘦子；走過起伏，懂得自制，肥肉卻像沾了強力黏膠，怎麼也不捨離身，難道真是「再回首已是百年身」？這次聚會，竟然兩人只點了一塊蛋糕，原本愛吃巧克力，愛吃奶油，愛吃蛋糕的她，灑脫一笑：「曾經擁有過，就不在乎天長地久。」於是她提起這段《雜阿含經》的經文。

一如星雲大師的解釋：「『人當自繫念，每食知節量』，凡事應該自我約束，除了對飲食的節制，面對金錢、物質、感情時，必須攝心正念，節制欲望，才是身心健康之道。『是則諸受薄，安消而保康』，人在世間生活，一切的飲食、資生用物、人情往來都要能淡泊知足，不過度貪求，人生自然消災免難，平安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