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雜談】靈猴獻瑞──談猴文化

文/黃聰哲 |2016.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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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黃聰哲

猿猴長久與人類相處,文人常以詩詞歌賦生動描述,於中國文化中,猿猴儼然也占有一席之地。

「猴,夒也。」(《說文解字》)夒字在甲骨文的字型,從首人身,有尾,人立之形,象猴類;「夒,一曰母猴」是指獸名,並非牝牡之分;又如「沐猴而冠」沐猴是楚語,指獼猴戴帽子。母猴、沐猴、獮猴皆語韻之轉,實則義同。陸璣雲:「猱,獼猴也。楚人謂之沐猴,老者為玃,長臂者為猿。」在古代所謂猴與猿,實無甚別異。所以在古代中國的用語上猿、猴、猱皆指獼猴而言,而且還常把猿、猴並稱。

猿猴與人類的關係淵遠流長,在典籍始自殷商甲骨文,「壬寅蔔貞:四子扣夒」殷人「扣夒」,意謂「捕捉夒猴」,繼之詩經:「毋教猱升木,如塗塗附。君子有徽猷,小人與屬。」《小雅·角弓》的「毋教猱升木」意謂獼猴本性善援,就不要再教其攀爬樹木,來比喻小人近利,不要再唆使、引導小人做壞事,這是涉及人與猴關係最早的典故。

獼猴生性機靈好動又通人性,與人類關係密切,是人類的好朋友。「猨猴戲我側」(晉.劉琨〈扶風歌〉)突顯猴與人的親融性,獼猴如何愉悅人類,晉朝傅玄的〈猿猴賦〉有很細膩的描述,首先,將其「戴以赤幘,襪以朱巾。先裝其面,又丹其唇。」猴兒表情可豐富了,「或仰而踟躕,或悲嘯而吟呻。既似老公,又類胡兒。」猴兒高興起來,甚可「抵掌而胡舞」。猴兒何以願如此乖巧「向人舞郭郎」、「跳踉媚小兒」,其實僅求「寸得梨棗嘗」(元.王冕〈獼猴〉)。

「猱,善援。」(《爾雅.釋獸》)獼猴四肢極為發達,能在林間樹稍及地面,奔跑跳躍和枝藤間遷盪,可謂上下自如、身手矯健。它能耍猴戲又能「懸弱柳」(唐.杜牧〈宿東橫山瀨〉),遠觀即可愛又愉人。但說到「猴之德躁以囂」(〈白虎通〉)、「夒,貪獸也。」(《說文》),人類對獼猴還真是愛恨兩樣情。「山果獼猴摘,池魚白鷺銜。」(唐〈寒山〉)獼猴摘果的行為可苦了果農,又因「獼猴之性,捨一取一」(《湼槃經》)果園內的水果可一夕之間毀損大半。「欲伏獼猴心,須聽獅子吼。」(唐.寒山)這給了果農們啟示,以鞭炮聲驅猴。

不過,人類也不要太抱怨牠,因為「眾生心性有如獼猴,獼猴之性,捨一取一,眾生心性,亦復如是……即令眾生之心,如獼猴之處高樹,上下不停。」(《湼槃經》)眾生心性即然可修,猿猴當可學習受約束,「猢猻入布袋」(歐陽修語)即比喻山野之性也可受到約束,如能修煉達到「夢時捉得水中月,親與獼猴觀古鏡。」(北宋.黃庭堅〈 觀世音讚〉)人猴相融的境界最好,如若不行至少要做到「童子念經深竹裡,獼猴拾蝨夕陽中。」(唐. 貫休〈山居詩〉)人猴不相擾和平共存。

「猿啼」在中國詩詞中被作為一種意象,來抒發詩人悲傷的情感。尤其在惡劣的環境,猿啼聽來格外淒厲哀婉,觸發文人內心憂戚的感覺。如「巴東三峽猿鳴悲,夜鳴三聲淚沾衣。」因三峽水流湍急,內心本就驚懼,山崖傳來猿啼聲,空谷回音那才叫人更斷魂。這完全是心理作用,因為「巫峽蒼蒼煙雨時,清猿啼在最高枝。個裡愁人腸自斷,由來不是此聲悲。」(唐.劉禹錫〈竹枝詞〉)原來猿啼不代表聲悲,那僅是詩人的心理投射作用。

中國四大小說名著之一《西遊記》,將神化的靈猴人格化,把孫行者型塑成機靈調皮、護主心切、嫉惡如仇的角色,時值丙申還真希望有「定海神針」來穩定時局,歲之始有靈猴來獻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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