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傲狂生

四大名著裡有兩部直接提到了猴子，第一部當然是《西遊記》，《西遊記》簡直是一部「猴書」。主角孫悟空原本就是石猴，其姓氏也跟猴子有關。小說第一回交代得很明白，菩提老祖以悟空是猢猻（猴子別名），就把猻去了犬旁作為其姓氏。孫悟空頭次上天庭，被玉帝封做掌管天馬的弼馬溫，其實就是「避馬瘟」的諧音，蓋古人相信馬和猴一起養，能祛除瘟疫。

孫悟空還兼有猴子的優缺點：有激情、聰明、善於變通，同時又驕傲自大、好自吹自擂、喜歡惡作劇，有時自以為是，變化時藏不好自己的尾巴，這讓他跟二郎神、和金角銀角倆妖精爭鬥時吃到了苦頭。

當然，除了悟空，小說還提到其他猴子，像花果山的猴子、猴孫以及馬、流二元帥和崩、芭二將軍，及和悟空結義的七大聖裡的獼猴王、禺狨王，不過最出彩的當是「真假美猴王」裡的六耳獼猴。這六耳獼猴神通廣大，居然跟悟空鬥得難解難分，上天入地都無人能辨真假，直到如來跟前才被識破。但吳承恩對其來歷，故意沒講清楚，小說雖有如來的「四猴混世」理論，終究還是遮遮掩掩，此算得西遊一大公案矣。

《紅樓夢》提到猴子的次數也不少。罵人為猴子乃小說的特色，像猴兒、猴兒崽子、猴精、活猴兒、猴頭等俗語，賈府的主僕們信手拈來，成為譏諷的標槍。第五十四回賈母講小媳婦喝猴尿變得牙尖嘴利，嘲笑鳳姐，十分絕妙；第二十八回薛蟠行令冒出句「女兒愁，繡房鑽出個大馬猴」，令人捧腹。

書中有兩個有關猴子的謎語，也十分有趣。一是賈政出的「猴子身輕站樹梢」，謎底：荔枝；一是湘云說的「點絳唇」謎，謎底是：耍的猴兒。除了猴，小說還幾次提到猩猩，多是跟其有關的衣著物品。

猴還用作動詞，且專用以形容寶玉，聯想到那塊神奇的通靈寶玉，沒準是曹雪芹在向吳承恩筆下的石猴孫悟空致敬呢。這大概是小說多猴的一個理由，神祕的書評人脂硯齋還在批語裡寫下「樹倒猢猻散」，果然此猴非「凡猴」呢。

《水滸傳》間接提到了猴。梁山有位好漢叫「通臂猿侯健」，裁縫出身，因長得黑瘦輕捷得了此綽號。筆者覺得這跟其姓氏也有關，猴、侯同音嘛。第十五回阮小七「宰了雞，叫阿嫂同討的小猴子，在廚下安排」，這裡的「小猴子」透著古怪，有人分析是土話「小兒子」的意思。

《三國演義》中沒有猴的蹤跡，然筆者覺得有某爵位和姓氏有重大嫌疑。關羽是漢壽亭侯、諸葛亮是武鄉侯，老百姓常說封侯（猴）拜相（象），這爵位著實跟猴有緣。夏侯是曹魏的貴姓，夏侯惇、夏侯淵、夏侯霸等一干名人令人景仰，看來不單要有本事，還得有個高貴的「猴」姓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