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凡
年少時,喜歡鄭愁予的詩:「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過客。」在人生這條道路上,我們是歸人?抑或是過客?
隨著時間流逝,自然界有春夏秋冬,生命有生老病死,物質有成住壞空,沒有人可以避免於無常、流動、改變的事實。我們彼此之間,都只是對方的過客,你經過我,我經過你,緣分深的做親子、夫妻,緣分淺一些的,彼此照面微笑,或者幾年的同學、同事、朋友短暫相處。不管是什麼因緣在一起,有一天,所有的相處,都會成為「曾經」,再愛都要分開,愛別離,是世間永遠不滅的真理。沒有誰歸屬誰,也沒有人可以真正擁有誰。
因為愛執,我們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傷心難過,卻不能避免這個真相,也無法去改變。佛陀在世時,有位孤寡的婦人,膝下只有一個獨子,婦人對於兒子寄予無限的疼愛與期望。然而,孩子卻死於一場病中,婦人非常悲傷難過,每天以淚洗面,碰到人便說:「我的孩子死了,有誰可以救救我的孩子!」
婦人請求佛陀救活他的孩子,佛陀說:「世上有一種藥草,叫做吉祥草,如果妳能夠找到這種吉祥草,讓妳的孩子食用,一定能夠起死回生。吉祥草只生長在沒有死過人的家裡。」懷著希望的婦人,挨家挨戶地叩門問道:「你的家裡有死過人嗎?家裡有種吉祥草嗎?」婦人晝夜奔波,沒有一戶人家不曾死過人,在絕望痛苦的深淵中,婦人終於覺悟到:死亡是人人必經的過程。
死亡,也不是真的死亡,關於生老病死,家師星雲大師認為應該改為「老病死生」,死了以後會再重生,如《勸發菩提心文》:「謂我與眾生,從曠劫來,常在生死,未得解脫。人間天上,此界他方,出沒萬端,升沈片刻。俄焉而天,俄焉而人,俄焉而地獄、畜生、餓鬼。黑門朝出而暮還,鐵窟暫離而又入。」
六道輪迴是一首又一首的歌,人生像樂符般,在五線譜上,上上下下,串起輪迴六道的歌唱。
順治皇帝《讚僧詩》:「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長大成人方知我,合眼矇朧又是誰?」是歸人?是過客?自己是誰?誰又是自己?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