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郁美
唐代帝王對於宗教的扶持不遺餘力,儒釋道三家皆蒙恩澤。
一天,唐高宗(武則天之夫)問當代隱士孫思邈:「佛經以何為大?」孫回答:「《華嚴經》!」
高宗說《般若經》長達六百卷,浩瀚無涯,何以比不上六十卷、八十卷的《華嚴經》?孫答:「華嚴法界是一切門,於一門中可演出大千經卷。」
八十卷本《華嚴經》的由來是武則天在群臣建議之下,禮請印僧實叉難陀至于闐國(今新疆省和田縣,亦即當時的中亞)請回梵本譯成中文。完功之後武后寫了一篇序言,道:「《大方廣佛華嚴經》者,斯乃諸佛之密藏,如來之性海。」
為何高宗、武后如此重視《華嚴經》並給予極高評價?何謂「諸佛之密藏,如來之性海」、「一門中可演出大千經卷」?
這是說世尊夜睹明星悟道,於摩竭陀國菩提樹下始成正覺,此時十佛剎微塵數諸佛菩薩、天人、四眾弟子等皆悉來會。佛為令諸菩薩及一切眾生了知諸佛深祕禪定威神之力,乃入於三昧,稱為「如來不思議境界」。
此境界中過去、現在、未來頓時影現(象徵時間超越);此世界、他世界諸佛於各個國土來去自如、恆無障礙(象徵空間超越):六道眾生在佛之神力加持下展現其輪迴、受生的生命;菩薩眾也不遑多讓,在十方法界來回穿梭度化眾生……大眾面對此境界各個目不暫捨、歎未曾有,「諸佛之密藏,如來之性海」盡在於此。
華嚴宗根據經文發展出殊勝的哲學思想:十玄門,藉此說明事事無礙法界之相、每一門互為緣起之性,一門可推衍成十門、百門、千門……故曰「一門中可演出大千經卷」。
再看當時民間,據《唐大薦福寺故寺主翻經大德法藏和尚傳》所載,長安、洛陽二大京城「爭趨梵宴筵,普締香社;於是乎像圖七處,數越萬家。」
「萬家」是極驚人的數字,可知藉著建寺、締結香社,華嚴宗的傳播與勢力是如何的龐大了。唐代從帝王到民間,華嚴思想的弘化到達歷史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