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戴曉楓

喜歡要說出口。不說出來，也別用相反方式表達，往往適得其反。

小學二年級的導師，每次月考都會給前三名同學小禮物作為獎勵。不記得第一名跟第三名的禮物，第二名的倒是記得很清楚，是一包五個彩色氣球！那學期每次第二名都是同一個好像老天派下來的小撒旦——李同學。

李同學第一次第二名，一下課，就拿出橘黃色的氣球，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在他使勁氣力吹得愈來愈大，橘黃色的面積也愈變愈大，好一個燦爛的太陽光，就在大家羨慕得目瞪口呆全面寂靜時，撐到極限的氣球沒有任何預告，蹦，破了。

燦爛的橘黃色，在空中倏地爆裂，飛散的一片片橘光，像是約好似的，全往我們班上最文靜乖巧的女生臉上撲去，啪的一聲，說時遲那時快，她也啊一聲哭了出來，哭得天崩地裂，還來不及拿走她那一張橘臉。

時隔多年回想起來，仍忍俊不住。但當時年紀小，橘臉下的慘烈哭聲，大家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好幾個女生也跟著哭了起來。忘了殘局怎麼收拾，不過，老師沒收了李同學剩下的氣球。

第二次月考，他又第二名，氣球又歸他，老師諄諄教誨不可吹氣球嚇同學，他頻頻點頭不敢了。

直到現在也搞不清楚坐在我後面的他，是怎麼弄的。總之文靜乖巧的女生回到座位，一坐下，他就「仆仆」兩聲，「哦，妳放屁！」全班又大笑了，李同學笑得整張臉都紅了，當然，這女生又哭了。

學期末發完成績單就放學了，離開教室，經過操場的鞦韆，看到一個像電影般的畫面，讓我難以忘懷：被氣球嚇哭兩次的女生正在吹天藍色氣球，吹得口水四濺，氣球依然不動聲色，只見她旁邊的李同學綁好剛吹好的紅色氣球，「送給妳，藍色的給我幫妳吹。」女生趕緊用裙子擦乾淨氣球口，交給他，這次，她沒有哭，笑盈盈的望著抱在懷裡的紅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