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六縣市五月通過禁用生煤自治條例,環保團體日前又串連北中南九縣市,舉行「六○六反空汙」遊行,要求禁燒生煤。這是繼核四停建後,環保團體又一大訴求。目前全球尚無先進國家完全捨棄燃煤發電,台灣若創此先例,則待核一核二機組退役,電價勢必調漲,應先有配套措施。
不用核電後,太陽能、風力等「綠電」難以穩定供應,燃煤或燃氣發電將是最佳選擇,但煤會汙染,天然氣價高。限燒生煤的爭議,在台灣已超過半世紀。若全面用天然氣發電,預估電價至少漲六成二,每年每戶得多付六千多元。
電價調漲還將帶動原物料成本齊漲,以二○一二年調漲百分之十四為例,四口之家開支月增約五千元,全面改用天然氣,將增加約一萬元。燃煤占電力四成一,禁燒後,須等待八至十年興建天然氣發電設施,限電、停電恐難避免。而且天然氣儲槽龐大,更有洩漏之虞,一旦爆炸,半徑幾公里內都將夷為平地,未必是安全能源。
幾乎沒有一種能源,百分百沒問題,譬如風力發電機的低頻噪音;天然氣發電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仍高達燃煤的六成。要求清潔空氣與生活成本(包括生計與健康)之間,有著無奈的矛盾。今年陡升的高溫天氣,顯示暖化造成的極端氣候愈來愈嚴重,省電與開冷氣之間,又會是個艱難選擇。
專家估計,至少未來五十年,燃煤仍是全球發電主力,拒絕煤燃而不致力提升效率,沒弄清楚汙染的最大元凶,不是上策。根據環保署公布的「全國各類汙染源PM2.5排放量比率」,PM2.5有三分之一來自境外,另三分之二中,發電僅占百分之四,交通汙染高達四成五七,是最大宗的來源。
成大教授吳義林換算,全台生煤換成天然氣,一年要花兩千億,卻只能減少細懸浮微粒百分之一點三;若全台十六萬輛大貨車加裝柴油濾煙器,每年只要一百四十億,就可改善百分之二點九。全台機車一千三百萬輛,其中兩百二十萬輛「二行程機車」是頭號汙染源,政府二、三十年前就說要汰換,至今依然滿街跑。
英國《金融時報》三月時報導指出,氣候是個複雜的系統,對氣候進行預測也充滿不確定性。但主張就氣候變化採取行動的人,往往也表現出種種不理性。其中一個例子是撤資運動,呼籲慈善機構、政府等出售所持有的石化燃料企業的股份。
工業革命後世界文明的創造,主要依靠「高碳」能源。如今為了遏止暖化,各國皆同意兩條路並進:一是擴大非化石燃料比重,二是提高化石燃料燃燒效率,都是從終端排放管控、精進防汙技術著手。
擴大非化石燃料的作法,包括非碳、綠能,但台灣做得不夠;在提高化石燃料效率的部分,政府未積極進行燃煤機組更新。在先進國家,透過亞臨界、超臨界、超超臨界(USC)等燃燒技術,可讓生煤燃燒得更完全,更有效率,大量降低汙染排放。近年德國、日本大量改採燃煤發電,卻沒增加碳排放,這是主因。
許多主客觀因素使能源政策難臻完美。燃煤發電方面,德國、日本的措施可資借鏡,而全面改善交通工具,比禁煤、反核相對容易;若少了這四成五七的汙染,台灣的空氣會清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