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雷夫

「信不過就是紙而已，即使燒掉了，會留在心裡的還是會留下，信就算保留著，不會留在心裡的，也就不會留下了。」──《挪威的森林》

真的是這樣嗎？打開某個抽屜，裡面放著從小到大收過的許多信，彷彿時光隧道般，那時電腦才剛普及，手機正要問世，e-mail尚未取代手寫信，每次逢年過節、生日考試，總是會收到朋友同學的信。

還記得第一個綽號的由來，是寫在生日祝賀的信封上。還記得第一次的別離，是寫在交換卡片上充滿不捨的珍重再見。也還記得第一次收到的告白，是寫在淡淡香味的信紙上。

而看著這些信的同時，總讓人想起寫信的人。被遺忘的摯友們，曾經很要好，但現在各奔東西。從前很親密的對象，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甚至是曾經同窗一同學習的同學，現在卻不在了。每每翻閱這些信，總讓人感慨萬千惆悵不已。

但翻閱著各式信箋的同時，看著每張信紙、每封信的樣式，也讓人想起寫信人的個性和模樣來。喜歡動物的她，總是撫摸著校狗的身影，信封上不忘貼上了小狗貼紙。不苟言笑的他，就連信紙都是簡潔的白。熱愛哲學的她，不忘在信紙上附註人生哲理。幽默風趣的他，連在信中也還要揶揄你一番。每個人的樣貌，彷彿都在信中呈現了出來，不禁讓人莞爾一笑。

不過曾經信上的千言萬語，時至今日都被智慧型通訊軟體給取代了。濃縮的祝福，只剩Facebook上「生日快樂」四個字。說不出口的話，只留在LINE裡被已讀不回的「最近好嗎？」現在的人幾乎都不寫信，也許還會收到祝福的訊息，但卻再難以感受到信紙上的溫度，以及親筆書寫的熱情。

也因此，寫信好像成為了一件更慎重的事情。前幾日看母親為了連絡舊友，在精挑細選的信紙上，寫滿了問候之情。儘管她們有著彼此的電話，也擁有及時的通訊軟體，明明可以一指搞定，並且馬上得知好友的近況，卻仍寫信緩緩告知思念之情。也許只有寫信，才能完整的說出那些想說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