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俊利

去年暑期，到校備課準備教材，教室裡空寂無聲，只有鍵盤聲叮咚響起，不見學生嬉笑喧譁聲，還真有點不習慣。

「報告！」一句童稚的叫喊，劃破了寧靜。門口站著一個個頭矮小的男孩，拿著水壺踮著腳尖伸長脖子地往內瞧。

「請問老師，我可以進來裝水嗎？」

「當然可以啊！請進！」我正想起身幫忙他裝水。

「老師，不用幫我，我知道怎樣按飲水機，謝謝！我已經讀完一年級，要升二年級了。」說完，兀自走到飲水機去裝水。看著他自信的神情，我放心地讓他自行裝水離去。

一年級的小學生，這麼懂事，應對進退謹守禮節，真是教育成功，內心欣慰著。

過一會兒，一個黑影突然從眼前一閃而過，抬頭一看，一個女生衝了進來，右手熟練地往雜物籃一探，取走一雙衛生筷，轉身便往門口走去。

「等一下！」突兀的舉動讓我震驚，馬上叫住她。急促的斥責聲，只是加快她奔離的速度，沒有一絲停下的跡象。追上前去，看她手上正拿著一包泡麵。

「妳是哪一班學生？」看我緊追不捨，這才停下腳步，沒好氣地回說：「畢業了。」不屑的眼神瞪著你：「還你就好啦——」尾音拖得長長的，不滿的語調似乎回應我的大驚小怪。在她看來，剛才的行為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而已。

看著她物歸原處後，我拿起筷子遞給她，說：「拿東西要跟主人說一聲，得到允許才可以拿走，這是基本禮貌。」她點點頭，表示明白，沒有一句謝意，便轉身離去。

一個剛進校園的純真稚嫩的小學生和讀了六年書的應屆畢業生，行為反差怎麼這麼大。剛讀完一年課程，學識不豐富，但心思單純，牢牢記住師長教導的每一句話，並確實做到規矩的行為；讀六年書，學齡愈大，讀的書愈多，聽進的道理也不少，更應該知書達禮才是，但，卻表現出如此脫序的行徑。

不禁要問：我們的教育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令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