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郁美
華嚴宗提出「圓融門」、「行布門」,前者指佛果,後者指菩薩行,二者又有互為一體的關係,對後代有甚多啟發。
先說行布門,全名為「次第行布門」,行是「行列」(所以此字應讀作「航」);布是「布置」,二字合起來引申為「依著順序行列,漸趨佛果」之意。這是由「縱線」來看,凡夫修行須經菩薩的五十二階位: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覺、妙覺。
「次第行布門」為方便法,係引導眾生依次修行、由淺入深、由易至難,最後抵達終點。
圓融門全名為「圓融相攝門」,這是由「橫面」來看,指的是「一位」中同時具足「一切位」,不論其為最高位或最低位,悉皆圓滿具足。例如某人在修十回向之第一位:「救護一切眾生離眾生相回向」,則同時具足了其他五十一位。換句話說這樣的修行觀已打破次第、階位、不可躐等的限制,而是擴大格局,「一」之中含「多」,「多」之中含「一」。即:「救護一切眾生離眾生相回向」含攝了其餘五十一位,無分先後、深淺、難易。故云「圓融不礙行布,行布不礙圓融」。
再進一步地說,萬法皆有「空」、「有」之兩面,在緣起法中空不礙有、有不礙空,華嚴哲學因此發展出「相即相入」的概念。空、有既然能相即相入,圓融與行布自然也能相即相入。其「縱」與「橫」也非截然相反,而是「不二」了。
「圓融」與「行布」教導我人在成佛之道上一方面一步一腳印,一方面在法界中起圓融之觀照,它是哲學思想,也是修行法門。
義理思想與修行實踐兼具,不正是佛教的迷人之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