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在這種時候,就會斷線。
正是:竹密不妨流水過,山高豈礙白雲飛。
現代網路和愛情的不同,就是當失去對方時,不需要費心去猜測與疑忌,不會哀哀傷心,更不必惺惺客氣,直接從喉頭深處用仿效的台語腔迸出最真摯深沉的國罵,好歹落得一個痛快。
愛情卻無法這樣乾脆俐落。
失戀,卻是一種「心隨萬境轉」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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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曾經以為可以共同擁有未來的玫瑰,興奮的告訴我剛拿到榮譽畢業,我這甫踏入職場的菜鳥不免相形黯然,作為公司龐大組織的螺絲釘,雖然也有種種的許諾與期望,但現實工作中,總是很難發現自我價值,很難找到那種被重視或者是非我不可的存在感。
而關於我和狐狸之間的進展,又總不希望她過問,不希望她得知真相而幽幽傷心,但私下仍然希望從她的傷心中,得到被重視的虛榮感。
同樣的,我也故作悠閑的問起:烤麵包機是否如她期望的出席畢業典禮了?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懷抱著四分辛酸、四分欣慰,用最真誠最虛偽的聲音道出恭喜;畢竟,學有所成得償夙願值得歡忭,人生得意總該盡歡,否則如何度過荒風吹雨寂遍四方八垓的永劫永夜。
畢竟,短短幾個月前,我還是她最希望出席典禮的愛人。
或許這就是緣分的另外一個面相,她的大學畢業典禮我睡過頭,而她的研究所畢業典禮已經不需要我越洋出席了。
福莫福於事少,禍莫禍於心多,我在殘陽冷月的長夜裏提醒自己「生死事大,無常迅速」,提醒自己「冰炭滿懷抱,百年歸丘壟」,願天下有情人皆成良緣佳偶,願一切恩怨嗔癡化作過眼煙雲,天天,我在鏡中看見自己暗暗帶著一點憔悴的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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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的女孩曾經希望能夠透過文字分享彼此的感動與驕傲,卻被我生冷的拒絕。她認真評論所讀到的那些文章:有趣,可以發表,卻不是真切的自我。的確如此,我不習慣在文字叢林裏坦露心肝肺腑,但這是身為獨立個體的最後防線,一個可以無所顧忌而包容所有毀滅情感的香格里拉。文字明滅間的我無人識得,也不願被人知曉,孤寂而憤怒的自我總在尋找一個至性真情的空間:可以躲藏、可以無情、可以不在乎一切的一切。
過盡千帆皆不是,思及每若斷腸。不管曾經一起渡過怎麼樣的白山黑水,也該是告別的時候了吧,她已經不需要我的支撐,而我也累了,一腔情誼隨著滔滔逝水流失去。
走吧,走吧,人間世態千變盡,我不受一塵侵。?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