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嶠人物風華】 胡適的自由與無奈

文與圖/黃議震 |2015.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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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適贈正中書局經理李智福 (字之佛)書作 · 48×29.5cm 圖/黃議震

文與圖/黃議震

張愛玲在《憶胡適之》中寫到:「所謂民族回憶這樣的東西,像『五四』這樣的經驗是忘不了的,無論湮沒多久也還是在思想背景裡。」的確,談五四是繞不開胡適的。

民國六年,胡適在《新青年》發表〈文學改良芻議〉,反對文言文,首倡白話文,自此掀起了不可回頭的改革巨浪,影響所及,從文學、史學、哲學、宗教、政治學,不管他是擁胡的、反胡的,或左或右的各宗各派,都圍繞著胡適打轉,來個新舊之爭。

也難怪唐德剛說胡適「是近代中國文化史中的一座大山…只要身入此山中,便必然的不見此山真面目。」儘管唐德剛,在〈「芻議」再議——重讀適之先生〈文學改良芻議〉〉一文,破題的第一句「胡適之先生是反對五四運動的。」但胡適已然推倒了第一張骨牌。

此後數年,受五四運動啟發的台灣新文學運動,張我軍、陳炘、許乃昌、蔡孝乾等人,積極以五四經驗推動台灣新文學。胡適、魯迅、冰心等人的白話文學作品,也開始在台灣的文學刊物上被轉載。

從民國六年胡適擔任北京大學教授後,參加《新青年》編輯、接辦《每周評論》、創辦《努力周報》、《現代評論》、《新月》月刊、《獨立評論》,任中國公學校長、駐美大使、到哈佛講學、任北京大學校長,及國民大會主席團主席並將憲法遞交予蔣主席為止,其精力充沛並引領風騷,真可說是個「胡適時代」,但也為後來毛澤東借「兩個小人物」批俞平伯《紅樓夢研究》,發動一場全面的批判胡適運動埋下伏筆。

胡適恐怕怎麼也沒料到,晚年會回到這個兒時隨父親胡鐵花任代理台東直隸州知州的台灣,並捲入雷震案,雖然未受株連,但也無力捍衛其信仰的自由主義。在後來公開的胡適日記裡,胡適留下三千多字營救雷震始末。

雷震的女兒雷美琳日前接受訪問時,談起一九六○年九月,雷震因共諜案被捕,她為了請胡適去獄中看父親雷震去了南港中研院。

雷美琳說:「胡適答應她立刻就會去。每周只有周四是探望的日子,下個周四到了,她和爸爸等了又等。但是胡適並沒有來。」雷美琳不放棄,又去找了胡適,「胡適看到我,對我說:『我昨晚還夢到妳爸爸,我很想他。下星期四一定會去看他。』」

一直到胡適去世,始終沒能到獄中探望雷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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