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生娘

有時，面對水槽裡一堆待洗的鍋碗瓢盆，竟然心裡發毛以致打了個哆嗦，不時會出現的無力感，就像是慣常運作的齒輪也會卡住、僵化，真希望能凝結片刻，時間暫時停止，出現一位仙女將仙棒金粉一揮而就，爐灶晶亮，雜貨各得其所……現實是當再度回神時，一切依舊，真需要為自己加點油持續啟動；廚房這個鏗鏘有聲的角落，經常就這樣被嘆息掩沒。

哆嗦可能無奈，但也可能無畏。幼年時在多雨的基隆，春節前慣常溼冷，年前的大掃除必定是總動員，我和妹妹兩人合力提來水桶，推開窗戶，將乳綠色的鏽蝕鐵窗一一擦拭，稍強的風挾著雨吹來，讓人打起寒顫，但因為共同勞動的樂趣、清潔帶來的成就感，讓我們升起熱度，不怕寒冷。

有時，我們會化身為小仙女，趁著媽媽出門採買，將客廳上上下下、角落擺飾一一清塵，甚至是抽屜的雜物也細心分類歸位，或許是將辦家家酒的精神加以擴大，但其實更想討母親的歡心，看到她回家後驚訝的表情，感到做家務的重要和可貴之處。

如今身為人母，深感我家的宅小孩們過於被動，總是推三拖四，雖然現代孩子課業壓力確實沉重，寒假也被剝削得很不完整，有時間休息也只想看電視、滑手機，也或者是自己的威嚴不夠彰顯，有時心軟也就一手包辦。但真正為孩子著想的母親應該是軟硬兼施，不斷地給予機會，敦促孩子做家事。孩子大多發懶，他們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他們不知透過整理，會加深對家的愛，透過清潔的勞務，足以內外一新，身心清爽，而家人共同完成家務的經驗，將成為恆久的珍貴記憶。

每次年節之前，家事如麻，總是累到不行，好想孩子們提起精神來一起大掃除，也好想念年少時和妹妹一起挽起袖子擦窗戶、沖地板的時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