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嚴之心 菩薩:化傷痛為沉靜之香

文/滿濟 |2015.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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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行過新店的「櫻花街」,我們拜訪一位數十年,對沉香投入情深的人。我們品著不同國度的香氣,身心如在華嚴的香水海洋。屋外的細雨暫歇,賓主飲著台東的紅烏龍,這一日,我聽著沉香的「故事」,主人說,沉香樹是用它們身體上的傷痛,結痂後,散發出的郁郁之香。

「每回,我採擷著香木,對它們致上崇敬,它們用性命,成為人類敬天地之聖物,並無悔地陪伴禪思冥想者安度漫漫的歲月。」聞香,香隨風而上而逝,在香、味、觸的剎那生滅,第一次,我領受,香味原來是會纏人不放的。

午餐吃著便當,菜餚頓覺無味,那香氣怎會黏著不放,在我說話,在我呼我吸的空隙間,似無若有呢?也許香也有魂魄吧,我喝著茶,思索著。午後,第二次品香,香木經過不同的溫度,再度發出更懾人的濃香。

一個午後,我在香裡,不知所以。聽著沉香說話,它們的痛,它們的傷,綻放出驚天地的動人香氣,會不會,每一株沉香樹,是一個具有菩薩心腸的人來投胎的,它們用如此的「示範」,讓人們反思,其實,傷與痛,不會打敗一個人,而是我們被埋沒在傷痛的「自我哀憐」的情緒泥沼。

出版工作,稿源第一,為了尋找優質的作者,北上拜訪幾位老師。有把陶與瓷合一的創作者,柔和剛,不再是分際而是美與好的和解;去探望在香中修行的仁者,他把二百八十年前的老房子重置在山區。他謙和如沉香,輕淡的訴說著,自己的堅持與感恩大眾的成就。

三日的行程,我的六根像鬆軟的海綿不斷的吸納,這些善美人士用青春為台灣這塊土地寫下的歷史故事。最後一日,再去探望詩人梅子老師,老師仍是叮嚀要勤勉的寫詩,莫荒廢筆耕。是呀,文字是我渡到彼岸的船帆,再波折再驚濤的人間,只要執筆如慧劍,都能安然出入佛魔之境。

在高鐵等著車入站,我已倦然入眠,無夢的國度,早已是我所熟悉,偶爾有夢,倒是一喜。近年的夢,都是動物,海豚、小鳥、獅子,不知為何?青青的草原、高山遠去,夢中是小動物奔跑、跳躍、玩耍……

回山,幾日在台北城,淡如煙,亦如退去的潮水。拖地、打掃,清理完佛桌的塵埃,安坐後,燃香,翻開的《大般若經》與我「久別重逢」。我不懂佛法的奧義,更難解人情何以冷暖不同,也不知世間的是非恩怨為何輪轉不停?那時,我只能靜默的「讀經」,用經句作火把,用經句作甘露,用經句作星月,用經句作導航……願你我離愛河情浪,乘上般若法船,同登安樂之邦。

在沉香的極痛中,我看到唯有寬容他人的傷害,我們才能出離痛苦,讓靈魂發出如沉香的靜幽,令世間奇木異草皆不如它的德性:清、遠、和、敬。

沉香,可名為行者之香、菩薩之香,因為,它們無驚無擾,無怨無求,把世間所有的痛與傷化為沉靜人心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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