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玲仰

某日聽同事大吐苦水，抱怨公婆不公平，原來她先生的大哥、大嫂要從台北回來過節。公婆不僅裡裡外外打掃乾淨，而且還準備許多好吃的東西，要讓他們大快朵頤，而長期與公婆同住的他們，卻被視為「空氣人」一樣。

我心虛地「逃」回座位，因為我和先生就是她口中被公婆偏心疼愛的大兒子與大媳婦。身為長男的先生是公公一生的驕傲。由於他曾是中和初中的榜首，所以，在公公眼裡是「狀元子」，又一路順遂升至教授頭銜，因此，一路壓倒他做鋁窗與賣雞肉的兄弟；所以，只要我們回台北，公公總會要弟妹們張羅這張羅那。

偏偏先生一路獨自奮鬥，與家中距離也愈來愈遠，所以，除了年節的互動外，幾乎沒什麼機會相聚。

回台北大都已是除夕傍晚四、五點，兩位弟妹在廚房裡忙著張羅團圓晚餐。而身為大嫂的我，由於平日鮮少聯絡，除了感謝他們平日對公公的照顧外，其實也沒啥話題可聊，又因廚房很小，弟妹們都很有禮貌地請我去客廳坐。但一坐下來，公公又要我去幫忙，最後，老公只好帶著我下樓與未嫁的小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直到吃團圓飯時，才上樓圍爐。

團圓飯吃不到一個小時，平日愛喝酒的公公，看著他的「狀元子」，更有理由大口大口地喝著酒，飯後也醉了。大弟初一凌晨就要載老婆回南部娘家，所以，不到七點就先走人，小弟一家也跟著一併離開，只留下我們一家人無趣地在客廳裡看電視，最後，我們也連夜趕高鐵回嘉義。

所以，大哥大嫂並非想回家麻煩弟妹，也沒想「奪」公婆歡心，只是情勢如此，又能奈何？如果不是為了盡人子心意，我們還希望過年過節，不要如此南北奔波，在家輕鬆吃泡麵也挺不錯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