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綿籽 圖／吳馥伶

我家兒子小烏龜不太笑，天天板著嚴肅的臉孔，固執、沒彈性地過著自己的生活。得知嚴肅的小烏龜必須學習更明確的與人對話及觀察和適應他人生活時，烏龜爸爸和媽媽就得在日常生活中上演「即興加默契的大考驗」，這時期的小烏龜最喜歡看媽媽出糗了。

有時假日須陪我去執行省親活動（探訪外公、外婆），打亂了他的作息，於是小烏龜發著脾氣不情願地跟著我們出門，車行途中看見「愛兔協會」舉辦兔兔領養活動，為轉移他糾結的情緒，我大聲叫道：「今天這裡有兔兔領養活動耶！」

烏龜爸爸轉頭眨著眼睛，臉上出現一種屬於他們父子間「我瞭你」的表情，說著：「還好，媽媽不是兔兔，今天不用擔心被帶走。」小烏龜伸手摟摟我的肩，面無表情地配合著說：「妳是我們的，不會被別人領養，放心！」只見這對父子自顧自的互相擊掌笑開懷，我不但沒有達成目的，反而成為笑柄。

又有一天，買菜回來已近午餐時間，肚子餓得慌的小烏龜晃進廚房，看著廚房裡手忙腳亂的我，以中文問說：「妳需要一隻手嗎？ （英文Do you need a hand？意指需要幫忙嗎？） 我舉起一把莧菜要他幫忙把「葉子和莖部分開」，烏龜爸爸在旁指導：「很簡單的！」只見不耐煩的小烏龜把整株莧菜倒立著，根在上、葉子朝下，左手拎住莧菜的軸根，張開右手五根指頭往下，展開五虎下山的英姿突擊獵物，只見插進莧葉裡的手如同髮梳般往下，不停搖晃，撕裂聲中夾雜著葉莖瞬間分離的聲響，小烏龜隨著殘破的葉子及滿地菜汁，受挫地板起臉生氣，一旁的烏龜爸爸雙手插口袋，一付好整以暇、淡定地打著圓場：「這年頭工資很貴，能找到這樣的幫手算不錯的了。」聞言，小烏龜頓時眉開眼笑。

生活中一場場原本可能出現的暴風雨，隨著笑聲飄散在漸涼的空氣中，多虧烏龜爸爸的幽默，化解了即將來臨的風暴。看著小烏龜隨著爸爸趴在地上認真進行兩人的數學攻防戰，一股暖意悄悄地從我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