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夢陽

外婆家位於嘉義縣東石鄉鰲鼓村，那是個純樸的小村莊，當地由於養殖蚵業發達，外婆主要從事的是挖蚵行業，但她的另一個副業，就是假日時跟外公一同農作，無論是在住家附近的小菜園，還是遠一點的幾分地，都用有機農法去種植蔬果。因此，每當回到鄉下，總能幸運地帶著滿滿的蔬果回去，裏頭包含了他們辛勤照顧下的產物與對子女的心意，雖賣相不佳、有蟲咬痕跡，卻有著對自然的崇敬與順從。

我其實極少吃蔬果，出外求學能吃到的機會更少，但每當從外婆家的菜園摘回來的蔬果我都願意吃，那是我記憶中最好的味道；小時候，父母總會耳提面命，說：「這是你外公、外婆辛苦種的，要抱著感恩的心吃光光。」

第一次吃，真的只是為了這個理由，但後來年紀漸長，也知道蔬果對人體健康的好處，而外婆他們又是採用自然農法，不加任何農藥，因此吃得很安心，也感受到他們的用心。

最常吃到的是地瓜葉，這個過去人們不吃，當成是肥料或是飼料的蔬菜，卻成了今日小吃攤一盤三、四十元的美味。其實，地瓜葉只要用水燙一燙，加一點蒜頭與醬油，就可以品嘗到一道美味佳餚。

此外，最常吃到的是絲瓜，把它拿來煮湯十分清甜，每當看到園內絲瓜長的大大小小、形狀各異，就覺得很有趣，而絲瓜若遭日曬過頭，還可以製成絲瓜布，用來刷洗身體，真是「一兼二顧，摸蜆仔兼洗褲。」

如今，外公、外婆退休在家，每天關心的除了子孫外，就是那些田地了。每次回去看到他們仍然勤奮下田、巡田，就覺得自己口中吃的蔬果，不只是單純的口感而已，真的需要好好珍惜。

現在，購買蔬果很容易，但最喜歡吃的蔬果還是外公、外婆種植的，因為除了美味、健康外，還帶有一種土地與人、人與人之間聯繫的情感，那種味道，是任何美食都無法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