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曉寧

阿桂家每間房裡都放著各種美麗的花草盆栽，連空氣中都彷彿流動著花的香氣。但近幾次去阿桂家，發現花少了許多。

一問之下才知道，花朵多半被她養的鳥兒給吃了，兩隻鸚鵡加上好幾隻文鳥。阿桂說，鳥兒就喜歡吃她養的花，尤其是帶有香味的蘭花，不是把盆花咬得殘缺，就是弄得滿地都是花瓣，於是她索性不擺花了。

鳥兒們愛嘗花的滋味也就罷了，到了吃飯時，我更體會到在鳥飛狗跳中用餐的感覺。

先是她養的一隻鸚鵡，在一開始用餐時就飛了過來停在阿桂的肩上。伸頭看了看，發現沒有牠感興趣的食物，彩色鸚鵡就飛走了。但是，她們家的拉布拉多犬哈妮卻始終倚在餐桌前痴痴望著，一步也不肯離開。

哈妮倒也十分乖巧；安安靜靜地一聲也不吭，只瞪大一雙眼，認真地注視著桌上的食物。

這時，阿桂的老公開始有動作了：「來，哈妮。」一邊呼喚，一邊就把他盤子裡的食物往上拋。哈妮也毫不客氣，立刻跳起來用嘴接住了食物。就這樣，一個拋得高興，一個穩穩接住，吃得也開心，

明明盤子裡食物很多，而且多半是哈妮愛吃的，可是，一張大嘴眼看著就要頂到盤子了，哈妮卻從未主動出擊，只等著男主人的賞賜。向來對狗存有三分懼怕的我，忍不住也覺得：哈妮還真有規矩。

好不容易用完餐，西瓜上桌，這下換成鳥兒們入席了。

先是一隻鸚鵡飛來，阿桂連忙把瓜子吐出到盤子裡，讓鸚鵡啄食。只見鸚鵡吃瓜子的本事還不錯；三兩下就把一顆瓜子啃得乾乾淨淨。

這時，另一隻同類也飛了過來，看起來也很想嘗試的模樣，偏偏就是繞著圈子不敢造次。我問阿桂是怎麼回事，原來，牠是他們家的「新住民」，老鳥動不動就擺出主人的權威，所以新住民頗有忌憚。

好不容易，新住民鼓起了勇氣，向著盤子俯衝了下來，卻立刻被老鳥啄了一下。識相的牠於是只敢朝一些同伴已經嘗過的剩餘物著手，可憐兮兮地揀著吃。

吃了一陣子，一隻鸚鵡突然飛到我頭上停住不動。這下，換我開始緊張了。阿桂卻笑著告訴我：「牠喜歡妳哦！」

在鳥飛狗跳中用餐，對我來說，可真是生平頭一遭！（本專欄每周二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