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嚴之心 缽,為我上的一堂課

滿濟 |2014.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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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滿濟

微雨中,我端視著剛出窯的茶壺、小缽。

藍色的金剛沙摻入牙膏,我來回、反覆地切磋,陶器不平的表面,由於是「柴燒」,作品呈現的是多層次的貞靜,色澤是幽黑泛出霞光。

磨盡銳角的小缽,伴我朝暮,捧著它,品著四季、不同顏色的茶湯。人們三餐,離不開飯碗,飯碗在佛門有個專有名詞叫「缽」。從佛陀時代,比丘要著衣持缽,次第乞食;乃至在《金剛經》裡記載佛陀,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把修行玄奧的狀態,推向每日觸目可及的「穿衣、吃飯」。

關於缽,佛陀時代有這麼二個故事,千年後,讀來仍令人動容、迴想不已。

一是,目連尊者用缽保護戰亂的三千位釋迦族。

在佛陀時代,琉璃王為了雪恥復仇,帶著大批軍隊入迦毘羅衛城,準備要滅釋迦族。神通廣大的目犍連尊者,用佛的缽將釋迦親族三千人攝入缽內,投上天上,以為救回這三千人的命。等到琉璃王戰爭停止後,目犍連尊者就把缽拿出來,缽中的人已經變成血水了。

佛陀開示道:定業不可轉,即使有佛的缽,有天堂保護,業力的強大如狂風襲捲,難以抵擋得了。

二,佛陀用缽藏匿鬼子母最鍾愛的小孩。

佛陀時代,有個鬼子母為了養活幾百個子女,便殺害人間的嬰孩,作為她養育小孩的食物。佛陀帶走了她最鍾愛的小兒,藏於缽中。

鬼子母發現孩子不見了,便以神通上天下地的找,都無法找到自己孩子的蹤影,最後只好向佛求助。佛和她說:「你才失去一個小孩就這麼焦灼不安,你殺害別人無數的小孩,你讓許多母親受著瘋狂的痛苦。」鬼子母此刻終感同身受,天下的母親失去孩子的苦楚。在佛陀的教化之下,鬼子母,轉變為守護天下小孩的慈愛女神。

缽的內容,裝載的不只是飯菜,缽更像我們航行在人海上,照著前路的燈塔。

佛教徒,怕業纏身,常常想要消業。業,如果是落入泥中的種子,你要如何令它不發芽不結果?不是站著,自我催眠:別開花,別結果實。怕惡業形成「惡果」,那麼,別再用貪婪的水去澆灌,別再施打愚痴的肥料,別用憤怒的熱力去熟化它。當惡念邪行,你有能力自制自律它,種子也只是渺小的種子,不用負面的能量去開發它、滋養它,而能積極的造福行善,惡勢力必逐漸萎縮,不會影響你生命的成長之路。

缽,不是飯碗,而是聚集善念的「功德海」。千年後,大乘佛教的僧侶雖不再沿途托缽,但至今禪門中的「過堂」,僧侶安詳靜默地行進,入座,舉箸端碗,身現龍吞珠、鳳點頭,仍保有佛陀時代比丘們走過繁華市集,眼觀鼻,鼻觀心,托缽時,那氣定神閒的灑脫、自在。

關於缽,它為我上的一堂課:「一切法界,誰心所造。」我們的心是強大無比的「魔法師」,你身處的世界,不是神賜給予你的,也不是別人責罰你的,這個世界,一切光一切暗,一切躁動,一切寂靜,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你自己一手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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