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尊重教師的工作

 |2014.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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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合組織(OECD)針對全球三十四國、逾十萬名中學教師進行調查發現,全球多數中學教師都熱愛他們的工作,但許多人自認不受社會重視。

在法國,僅百分之四點九教師認為社會重視其工作,瑞典為百分之五,美國約三分之一;芬蘭為歐洲最高,也僅百分之五十八點九。相對地,在亞洲的馬來西亞,百分之八十三點八的教師自認受社會重視,新加坡是百分之六十七點六,南韓及阿布達比皆為百分之六十六點五。

這項統計令人震驚,如果教師自覺不受重視,優秀年輕人就不太可能進入或留在教育行業。新加坡、南韓皆屬儒家文化圈,馬來西亞也有很多華人,也許尊師重道觀念深植人心,因而比例高於歐洲。台灣未列入調查,但尊師重道情形似難樂觀。

今年二月召開全國教育局(處)長會議指出,教師考核會由校內老師、行政人員和校長組成,礙於同事情誼,校長為了領導,九成以上教師考績是甲等,缺乏鑑別度,建議考績委員納入家長代表。

全國教師工會總聯合會表示質疑,中小學校長協會也認為有利有弊,非理性家長可能拿雞毛當令箭,應思考的是考績如何「合理化」。的確,家長除非積極參與校務,否則了解有限,難打考績。何況家長可能只認得孩子班上的級任導師,且未必熟悉其他老師。

全國家長團體聯盟表示,教師可以組工會,教師即是勞工,家長是消費者,可以監督產品是否夠好。教師成績考核體系結構太封閉,容易造成「師師相護」,這對認真教書的老師也不公平。

把老師視為勞工,把教育視為消費行為的觀念值得商榷。全教總即表示,家長是教育過程的參與者,是合夥人角色,但不應成為消費者。確實,教書不像工廠生產線,一個勞工一天應該生產多少成品可以量化;但教書是「質化」過程,家長或學生若是消費者,那麼,得到怎樣的「消費結果」才是「公平交易」?

分數是「量化」的結果,升學成績、考上多少明星學校也可以「量化」。前述會議中,有人提出「全班成績六十分以上」的考核標準;但如果一個原本成績三十分的學生,老師努力拉抬到五十分,雖未達標準,但不獎勵老師反而苛責、給予低的考績,也不公平。

教師是一種志業,經合組織的調查也顯示,整體而言,教師的工作滿意度高,每十名教師中有九人對自己的工作持正面看法;八成教師說如果重來一次,他們還是會選擇教書。換言之,即使這麼多國家的教師自認不受社會重視,但仍有教育熱忱,仍願從事諄諄教誨的教育生涯。

每個行業都有「一粒屎壞了一鍋粥」,少數教師怠惰,不能因此以懷疑之心把老師當「壞人」,「監視」每位老師。如果考績是為了對教學產生激勵作用,應先處理的是教師評鑑入法。考績指標若不明確,教師教學熱忱會受打擊。

現代社會教師權威愈來愈受挑戰,好處是教室更開放透明,教師行為受約束;壞處是有些「怪獸家長」動輒訴諸民代、媒體,讓教師難為。教育是專業,更是良心的志業,大多數老師也都是好老師;防弊固然需要,但配套措施一定要完善,避免傷害教師的尊嚴。把教育當消費,無助親師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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