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就好

追月 |2014.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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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追月

「活著就好」,前些日子才跟好朋友聊到人老了、病了求的不就是「好死」兩個字,所以,當J說這話時差點脫口反駁,但抬頭看到他認真的神情及被削掉半邊的臉,趕緊把話嚥了回去。

認識J幾十年,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聽他說出心聲,他說,當年雖然知道自己如想存活必須毀容,但心裡想的是妻子還年輕,孩子還小,無論如何只要可以活命,他什麼都可以接受。

雖然前幾年調適得很辛苦,但他還是不後悔,他覺得很值得;坐在他身旁的老婆T接著搭腔,當時醫生叫她進去手術室告訴她狀況,她是含著淚回醫生「只要命可以救回來,會變得眼歪嘴斜也只好認了」,還好,現在一切苦盡甘來。

J和T郎才女貌,從大一就是班對,畢業不久順利地步入禮堂,生了兩個白白胖胖的兒子,頗令人稱羨。好幾年後同學會見到J,大家都非常震驚「他的一邊臉怎麼不見了」。原來,J罹癌部分組織壞死,為了活命只好忍痛切除。

看到J和T這麼勇敢還願意出席同學會,同學們感覺很珍惜,從此,每年至少聚會一次,幾十年過去了,J除了顏面受損,身體狀況都還不錯,看他心情也跟常人沒兩樣,這幾年,前後參加他兩個兒子的婚禮,看他們掛著主婚人牌子愉悅地站在台上,真替他們感到欣慰。

事實證明,他們走過來了,二十年不算短的日子,他們當年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已成了優秀的青年,現在也都成家立業,難怪J會有感而發說出這樣的話。

記得一位長輩也曾說他年輕時有過鬱卒厭世的歲月,還好年輕時的不智,沒有造成遺憾,才能讓他擁有幸福快樂的後半生!

的確,人一生的轉折很難預料,聽到J的一席話,又記起長輩的感慨,讓人想起「好死不如歹活」這句話,人生真的不要輕言放棄,該抬頭挺胸,勇敢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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