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簡希名
三月的太陽花學運,不管有無承繼一九九○年的野百合運動,抑或是對「海峽兩岸服務貿易協議」的立案程序不滿,又或是對馬英九總統的日益下沉的領導威信不滿,又再者是對台灣整體經濟淪陷的不滿,在在都顯示出,台灣最重要的國際問題,即是──恐中症。
然而,台灣,無法躲避的是,不論單音獨體的「華」、「中」、「漢」等字如何被「賦予」多重的意涵,不能否認的是,我們的歷史源流與「華」、「中」、「漢」等字無法割離關係,也表徵著同文同種的血緣感情。
然而,經過時間與空間的演變,華人「流徙」各地,涵蘊新風采,體現新精神,「單一義」的中國符旨退卻,徒剩符徵。各地華人風格「轉化」,隨著區域性特色的滲入,產生明確的「自我言說」,確立各地華人獨然的特質,產生自由伸展的姿態。
在台灣,我們的論述不僅要能破除正統、異端、典律與邊緣等偏狹視野,更要不拘泥於台灣本土或中國神話,泯除屬性的界線,台灣要強調的是世界性。
我的專業是世界華文文學,關注弱勢或發展中的各地華文文學,讓地方的原創與生趣延伸。地方的原創與生趣在中、台、港澳、新馬東南亞、美加、歐洲、澳紐、東北亞(當然目前還不是完滿的「世界」)落實,合力描繪世界華文文學成為繁複的風景,建構成彼此相涵相容的體系,使世界華文文學不拘一格,不拘一體。
如果說「世界華文文學」的建構願景是「多元中心」,那出版事業蓬勃、且是中心(雖然我們一直強調「去中心」)的台灣更形重要。透過跨越國界的華文文學的編寫,我們能夠清楚地看見各地華文文學「再現」(represent)區域性風格的過程,擺脫「中國」、「中華」深度歷史的鬼魅視野,進而深入不同區域的華文文學肌理,而不僅只是聚焦於離散與漂泊(何焦慮之有),而能夠匯整與闡發,廣闊世界華文文學的張力;並且能夠藉以提升各地華文文學的能力,使世界華文文學更萬方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