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奕成

常常在黃昏時分，有時是站牌下，有時是捷運車廂裡，一群揹著書包，談天說笑的中學生，他們的青春總會讓你因為羨慕而不免多看幾眼。尤其是女孩，那純真的笑容，讓詩人杜牧也為之驚嘆：「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真的，春風再美也比不上她的笑，沒有見過的不會明瞭。

偶而，你也看見一對對的男孩與女孩旁若無人的燃燒著他們的青春，似乎有種「不到天荒情不老」的態勢。忘了哪位作家曾經寫下「青春，是冰做的風鈴」，當風一吹，它便發出既輕脆又悅耳的青春之歌；然而，它是冰做的，易碎，千萬要小心珍藏啊！因此，你說那猶如飛蛾撲火般的女孩，總使你勾起一段中學時代的往事……

教室裡，那個位置已經騰空一段時日，它的主人究竟去哪兒呢？你也只是疑惑，並沒有尋找答案的意圖。過幾天，你從同學間的口耳相傳中，聽聞那位置的主人即將成為「小媽媽」的消息，稍諳世事的你直覺難以置信，腦海裡則浮現「小孩帶小孩」的畫面──啊！她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了！

漸漸地班上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而畢業後同學各奔前程，歲月也在無聲中流去。直到多年後的某天，你在一家食堂吃飯，你發現有位服務生不時對你微笑，那微笑並不是禮貌性的，而是似曾相識的感覺，結賬時，你們終於相認，並叫出彼此的名字。

久違的邂逅，她悠悠地道出那段苦澀的回憶：「婚後不久，老公就去當兵，我不僅要侍奉從不給好臉色看的公婆，也要照顧剛出生的孩子，還要幫忙夫家的生意，唉！蠟燭兩頭燒的結果換來的竟是老公外遇，最後只有離婚收場。」

然後她又笑了笑，搖搖頭說：「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所以我不怨天尤人，就咬緊牙關，白天工作，晚上讀夜校，努力把生活過好囉！」聽著她的故事，看著挫敗後的她，不向命運低頭，仍積極迎向人生，這勇氣確實令你佩服；但細想，如果當初能夠學習珍愛自己、沉澱自己，生命是否會更美好呢？

記得，作家涵將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女孩，比喻為「酸橘子」，並對嚮往愛情的他們寄予殷殷的叮嚀：「強摘下來的愛情雖然新鮮，卻很酸澀。但是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它卻可以甜美無比。」旨哉斯言！人生是有階段性的，過早摘下的果子不甜，吃的人不滿意，而被吃的也浪費掉了。

明天的國文課，你準備帶領學生重溫這篇作品，然後告訴他們：愛情，若一味跟著感覺走，必然遍體鱗傷，在成長的路上，唯有先好好的充實自己，開拓視野，累積生活的經驗，方能跟著判斷走，而未來才有幸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