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眼】為言論自由權奮戰──ABFFE成立二十周年

王岫  |2010.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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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圖書館協會有一個著名的「知識自由小組」(Office for Intellectual Freedom),在每年九月底舉辦「被禁圖書周——提倡閱讀的自由」(Banned Books Week—Celebrating the Freedom to Read)的活動,主要目的即是要宣示自由閱讀的主張,反對少數團體或社區、族群、個人等,因為不同的觀點或政治理念及宗教信仰等,就限制別人選擇他們想要讀的、看的、聽的資料。這在學校或圖書館而言,發生最多的就是,某些個人或團體,常以自身的政治、宗教或道德的觀點,限制學生閱讀某些書,或強迫學校不得購買某些書,以及將圖書館裡不合他們理念的書籍下架等。「被禁圖書周」裡的活動,無非就是要宣揚美國憲法第一條修正案所揭櫫的「人民有言論及出版的權利」,而民眾也自由閱讀的權利,書籍不能隨便就被查禁。

緣起《魔鬼詩篇》事件

其實人民要能自由閱讀,其源頭來自作家能否自由寫作、出版社能否不畏懼出版書籍,書店能否自由擺設或販賣書籍。相對於美國圖書館協會的「知識自由小組」,美國書商協會(American Booksellers Association)也自一九九○年起,成立一個「美國書商自由表達基金會」(American Booksellers Foundation For Free Expression││簡稱ABFFE)的組織,來保護、促進美國出版社和書店能自由出版、販賣書籍,並反對來自全國性或地方性的團體,挑戰或箝制出版和言論表達的權利。ABFFE成立至今剛好滿二十年,它和一九六七年創設的「知識自由小組」,成為「為閱讀和言論表達」之自由而奮戰的兩大組織。

ABFFE之所以成立,源自於一九八八年,印裔英國作家魯西迪(Salman Rushdie)出版《魔鬼詩篇》(Satanic Verses)一書,該書被伊斯蘭國家認為褻瀆到他們的宗教,某些激進伊斯蘭組織揚言要以炸彈威脅出版社和要擺放這本書的書店,魯西迪本人甚至被當時伊朗回教領袖下令追殺,魯西迪不得不躲藏、隱匿至今。當時,美國的確有三分之一的書店,因回教組織的威脅,而不敢販售這本書,影響出版社出版及民眾閱讀的權利甚大。

ABFFE的成立

美國書商協會為協助出版社及書店免於恐懼,乃在魯西迪事件尚未淡化的一九九○年,成立ABFFE這個基金會,強烈聲援《魔鬼詩篇》的出版,並協助取得一萬五千家出版社和書店的簽署,要求柯林頓總統會見魯西迪並保護他的安全,也發表強硬的維護自由言論和創作表達的聲明。柯林頓的確會見魯西迪了,美國政府的強硬聲明,也讓炸彈攻擊不曾發生在美國的書店。

但ABFFE成立二十年來,還是要不斷面對各種團體的挑戰,尤其是那些把某些犯罪行為,單純歸咎於書店擺放了某些色情或犯罪報導、小說的書籍,而要求出版社或書店必須連帶對受害者賠償的法律要求。ABFFE認為此種思考和立法要求,已影響到出版和言論表達的自由,因此,他們在一九九二年,協同出版社和書店反對聯邦政府通過「色情受害者賠償法案」中,出版社必須連帶為受害者負責的條文。經過ABFFE聯合兄弟組織「媒體聯盟」(Media Coalition)共同奮戰,最後終於使此項條文取消,讓出版社和書店都鬆了一口氣。

一九九四年,ABFFE也聲援科羅拉多州丹佛市(Denver)一家獨立書店「破爛封面」(Tattered Cover Book Store)反對該州和俄勒崗州要擴大猥褻相關法案和限制言論權利的法案。此家「破爛封面」,也是爭取自由閱讀的著名書店,二○○二年丹佛的警方也曾企圖要該書店交出一位嫌犯在店中購書的資料,以利他們辦案,但書店覺得此舉涉及侵犯他人的隱私,而且若把資料繳出,無疑是讓所有顧客恐慌,擔心他們在書店看什麼書都會受到政府的監視,基於人民有閱讀的自由,買書的隱私也不容侵犯的立場,書店斷然拒絕配合警方,兩造因而訴諸法庭。ABEFF也與其他團體聲援「破爛封面」並募集訴訟基金,幫書店打贏官司。

言論自由與自律

○○一年聯邦政府因九一一事件要訂定的「愛國者法案」(Patriot Act)也有類似的情況,ABEFF亦參與反對的行列,美國參、眾兩院的司法委員會,乃考慮取消其中對圖書館和書店資訊的監視和箝制的條文。

美國攝影師喬克‧思騰格斯(Jock Sturges)常以大幅畫像記錄他所熟悉的家庭裸照,但其攝影著作,常在邦諾、博德等大型連所書店,遭少數自認是道德團體分子的撕裂或破壞,ABEFF也在譴責他們的行為已侵犯書店販售合法出版品的權利,而人民也應有自由能從書店取得閱讀這本書的權利,不能因少數人不同的觀點,就讓這項權利受到限制。

二十年了,ABEFF還是一直為出版業者和書店的自由言論表達奮戰,因為這是憲法賦予每個人的權利。

國內警總時代查禁圖書的時代已結束,出版業者和書店從ABEFF可以學到的應是:圖書是否適合閱讀,出版社和書店應自律地推行「圖書分級制度」,但自身的言論自由的表達是絕不可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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