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文隆

如果，聽到他人脫口說出：「吃大便吧！」這一定會令聽者惱怒，認為說這話是對人的一種羞辱。但如果，說這話的是一個為了病人好的醫生呢？是不是就應該含淚吞下去了？那就認命地「吃大便吧」。

這不是沒有，還真的有。

在古書中，有一些中藥藥引，就是各種糞便製作出來的。

像是蠶砂，又名蠶矢，就是家蠶糞便乾燥後製成的，其性味甘溫，可入肝、脾、胃經，有燥溼、祛風、和胃化濁、活血定痛的效果，常用於風溼痛、頭風、頭痛、皮膚瘙癢、腰腿冷痛、腹痛吐瀉等疾患。因為蠶砂保熱效果佳，古人也將蠶砂炒熱後裝入袋中，趁其熱度仍在，敷蓋患處以治療關節疼痛。

夜明砂，則是蝙蝠的糞便，色澤棕褐，外觀似長橢圓形顆粒，有小亮點。撿拾後以水淘洗其上的髒汙，晒乾後焙乾，可以治療內外障翳、瘰癧疳積等疾症，對夜盲也能有幫助，眼疾的藥引中少不了夜明砂。

白丁香，是麻雀的糞便，又稱為青丹、雀蘇，性溫味苦，稍具毒性，能入肝、腎二經，消滯治疝，退翳去胬。

雞白矢，是家雞糞便，只取糞便上白色的部分，性味甘涼，能利水、泄熱、祛風、解毒，也可治療鼓脹積聚、黃疸、風痹等症狀，將其晒乾後以文火焙炒，焙炒時加入少量白酒，能研磨為丸散服用。

五靈脂，是橙足鼯鼠和飛鼠的糞便乾燥而成，常用於活血祛瘀，可行血止痛，治療心腹血氣諸痛，也能針對婦女閉經、月經過多、產後瘀血，還可用於蛇、蠍、蜈蚣等毒蟲咬傷後的治療。

連續劇中曾經出現的金汁，則是將十一歲或十二歲男童在冬至前後所排的糞便，倒入泉水或井水中攪拌，經過工序過濾，倒入陶甕，以加鹽的黃土封上，深埋土底，經過二十、三十年的沉澱成藥，能治高燒不退。

最昂貴的要屬龍涎香，這是抹香鯨腸內排出的分泌物，可能是抹香鯨吞食巨型烏賊後，因巨型烏賊的軟骨與顎難以消化，沒有被吐出的部分就進入腸道堆積，經過細菌跟腸道作用就成為糞石，排出體外後就化為龍涎香，其味甘、氣腥，具有行氣活血、散結止痛及理氣化痰等功效。在各類動物排泄物中可說是名貴的藥品，約百頭抹香鯨才能有一頭排出，非常難得。

每一塊龍涎香皆有不同香氣，外型很輕像浮石，表面摸來如蠟，剛被排放時是黑色的，像糞便一樣，摸起來很軟，隨著氧化作用之後，經過數十年才會變成最高級的銀色。這不僅能作為藥材，也能做成香水、香料，價格高昂。

上述藥材大多是在古醫書上所寫的，這或許是因為以往藥材取得不易，相類似的療效並沒有科學化驗的證明，因此，只能因循著以往成功的案例持續使用。當前坊間所用的科學中醫與科學中藥，與以往不同，早已有科學實驗分析藥材的成分，並利用相似療效的替代品供應市場需求，因此現在民眾看中醫或是採買中藥，都不必擔心會「吃大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