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孟樵

帕爾曼在美國茱莉亞音樂學院就讀，遇到極為賞識他，給予思考啟發教育的老師迪蕾，促使他在日後與太太托比成立的帕爾曼夏日音樂學校，著重於發掘每位學生不同的音樂發展與節奏，尊重每位學生不同的調性，而非一味地追求高度技巧，而這也與他身體受限所感受到的現實世界有關。

「我喜歡拉小提琴，是因為我喜歡那聲音。」

即使不太聽音樂或不太看電影的人，必然曾被悲懷無比、情牽許多人的琴聲所打動。那是電影《辛德勒的名單》小提琴獨奏的聲音，也是引人落淚的聲音，可以把音符挑動出歷史的情境，是猶太人與德國人的歷史，且由猶太裔演奏家伊扎克．帕爾曼詮釋出此片最為著名的琴聲。甚至是聽眾每聽一次，必然都被打動的樂音。

請以能力來評斷我

紀錄片《電影配樂傳奇》紀錄了多部經典電影作品中的導演、作曲家及演奏家之間的故事，其中提到了帕爾曼。

觀看音樂紀錄片，可以延伸對音樂家的認識。住在美國紐約的以色列音樂家帕爾曼是享譽世界的小提琴演奏家，紀錄片《帕爾曼的音樂遍歷》（Itzhak）是音樂行走在他的生活裡，強調他對於聲音的感覺。他說：「有些人想彈某種樂器，是因為喜歡那聲音，這沒法解釋的。」鋼琴琴鍵一碰就有聲音，而小提琴很難。他自小就是喜歡小提琴這項樂器，四歲時得了小兒麻痺症，雙腿穿著腳架，以柺杖支撐身體，或是坐在電動輪椅上代步。五歲起學習小提琴，肢體上的不便，並不影響他的天賦。

父母盡全力支持他的天分，父母的要求與以色列的教育方式，使他按部就班的學習琴藝，直到十三歲時受邀到美國，之後在美國茱莉亞音樂學院就讀，遇到極為賞識他，給予思考啟發教育的老師迪蕾，促使他在日後與太太托比成立的帕爾曼夏日音樂學校，著重於發掘每位學生不同的音樂發展與節奏，尊重每位學生不同的調性，而非一味地追求高度技巧，而這與他身體受限所感受到的現實世界有關。他以自己為例，人們認為他的琴拉得好，卻是個殘障人。他感慨：「他們只看到概貌，沒看到重點。重點是該以我的能力來評斷我，而不是把重點放在我做不到的事。」因此，他也致力於呼籲建築師與室內設計師在規畫空間時，改善身障者行動的便利性。

音樂是生活與夢想

海飛茲、曼紐因的音樂如何地影響帕爾曼對音樂的熱情，以及帕爾曼與鋼琴家阿格麗希、紀辛、大提琴家馬友友精采的合奏，與指揮家祖賓梅塔在樂團的演出……都是此紀錄片裡的珍貴畫面。此外，帕爾曼經過店家介紹，帶領我們見到一具小提琴琴身裡暗藏的「悲愴歷史」，小提琴為何在歷史悲劇的年代具有音樂家的「生存」要素？都透過此紀錄片裡感受。而俄國又如何地以文學家為國家的基石？「俄國文學太陽」普希金的重要性，經由帕爾曼說出自己就學時很有趣的經驗。

二○一五年，時任美國總統的歐巴馬曾問帕爾曼最喜歡什麼聲音？帕爾曼說：「洋蔥在油鍋裡吱吱作響的聲音。」帕爾曼日常除了練琴、演奏外，很喜歡親自上菜場買菜回家做菜給朋友們吃，會以中文介紹青菜「豆苗」。喜穿唐裝，來過台灣幾次。常與太太托比逛公園，遛家裡的兩隻大狗。喜歡棒球，有他專屬球號的棒球衣。

托比也是自幼學習小提琴，爸爸時常帶她欣賞音樂演奏會，她自青少年第一次見到帕爾曼的演奏便愛上他，想跟他結婚。他們有共同的愛好，托比說：「當我聽到帕爾曼的演奏，就像是呼吸，是活著！音樂是我們的生活與夢想。」

帕爾曼的知名電影演奏曲有《新天堂樂園》、《藝伎回憶錄》、《臥虎藏龍》等，與馬友友多次合作演奏。他認為最好的小提琴演奏技巧不是你能拉多快，而是要能賦予樂句音色，讓音樂聽起來更動人，而琴音讓他像是看到顏色。

影片裡，帕爾曼以具有傳承意義的史特拉底瓦里名琴演奏多首古典樂，如：孟德爾頌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第三樂章，還有舒伯特、巴赫、布拉姆斯、韋瓦第、布魯赫的樂曲。《流浪者之歌》淒美豪情，對比片尾《我們都是兄弟》（傳統克萊茲默樂曲）輕快悠揚。

小提琴的弦與弓，在琴身與演奏家的下巴、頸肩，甚至是心跳的親密之旅中，演奏出最接近心靈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