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士榛

有位十九歲的少年，犯罪累累，偵辦案件的五名警官都對他做出不利的口供，身為他的辯護律師幾乎要投降。負責偵查的檢察官也要律師不要再浪費時間在這件案子上面。但是，負責的律師透過一連串的證據搜集及展示，推翻了警官的證言，最後取得了勝訴判決，為這位少年的未來開了扇窗。

然而，這位十九歲少年之後仍一再犯案。二十一歲的他，有二十三件的竊盜前科，其後更是各種罪行不絕於耳。在一次次的訴訟中，律師漸漸了解這位少年其實很聰明，懂得操縱他在訴訟上的籌碼，知道何時該認罪，何時不該認罪。身為他的律師開始疑惑，自己在訴訟上又是怎麼樣的角色？

惟律師了解箇中辛酸

這是律師與當事人的人生交會，也是近期出版的《為誰辯護》書中一則真實故事，作者莎拉．蘭佛德本身就是一位律師，她在不違反法律倫理的前提下，將自己經手的案件巧妙地轉化為十一篇精采的故事，深刻地描寫了作者自己辦案的心路歷程，成功跳出了傳統「說案件」的窠臼，讓人們窺見律師這一行最內心深處的感受。

《為誰辯護》一書不談趣聞軼事，「人」才是主角。如同作者莎拉．蘭佛德所寫：「我懂法律，也知道在法庭裡該說些什麼，但是出了法庭卻無以為繼。」現代公民社會將法律視為最後一道防線，然而人世間許多事情太複雜，律師經常被迫面對法律無法解決的故事，箇中滋味，往往只有律師知道其中辛酸。

《為誰辯護》書中「小唐」的故事，讓人「期待」司法體系能帶領小唐改邪歸正，最後卻「適應」了司法漩渦，只能讓小唐愈陷愈深，根本無法改變命運。在「雷蒙」的故事中，明知自己當事人沒有從事檢察官指控的犯行，卻發現當事人為了掩飾更不容於世的過錯，只能選擇承認自己從未做過的行為。

判決背後故事更精采

作者莎拉．蘭佛德說，對她而言，擔任律師不只是為當事人辯護，還必須是名心理學家、顧問、社工人員、母親，或是其他五花八門的角色。可道律師事務所負責人的妻子、同時也是作家林靜如則認為，律師的工作也像是擺渡人，陪著當事人擺過訴訟，踏上生命的另一岸。

不論是律師、檢察官還是法官，這些被統稱為「法律人」的人們，都是一群擅長說故事的人，因為這些人的工作，都是在法律建構的框架內，用文字將證據串起，編織出最終的成品，也就是那些稱為「書狀」、「起訴書」、「判決」的東西。

如同這本書所述：每個案件都是複雜生命交織而成的網路，因此，比「法律」本身更引人入勝的，往往都是判決背後的「故事」，而這些「寫故事的人」所經歷的生命故事，則是這本書希望能帶讀者一起體會。

林靜如指出，在律師事務所裡，你會看到各式各樣隱藏在社會上的故事，甚至是黑暗、不為人知的一面。在《為誰辯護：判決之外，十一個法律故事的人性思考》一書裡的案件，主要使我們領悟到，「事情從不會只有一個面向」的真理。每則案例都將帶領大家正視那些看似抽象的生命啟示：公平、正義與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