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記者楊丁淼

如果沒有汽車，人們也許永遠只想擁有一匹更快的馬。

這種改變世界的衝動，對於一家來自安徽的科技公司來說，從創立之初就從來沒有減退過，這家公司正是科大訊飛。

在中國大陸智能語音領域負有盛名的科大訊飛，近來在人工智能方面頗有成績：阿爾法蛋機器人、曉譯翻譯機等產品橫空出世；在史丹福大學發起的機器閱讀理解國際頂級賽事中奪冠，並且刷新世界紀錄；世界著名科技雜誌《MIT科技評論》發表二○一七全球五十大最聰明公司榜單，科大訊飛領先中國大陸科技企業，並名列全球第六……

事實上，志在打造中國人工智能國家隊的科大訊飛已「低調」深耕多年，中國人工智能的「生態魔方」也正在逐步構建。

站在人工智能風口

接受專訪的那一天，科大訊飛董事長劉慶峰跟記者分享了一個令他鼓舞的消息：連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都不認識的一位老鄉，在美國透過訊飛的語音翻譯應用，成功地為自己點了蛋炒飯。

「語音，是未來人機交互的入口。」成立十八年的科大訊飛，在最初就認定「語音技術」是公司發展的關鍵。在今年七月舉行的世界智能大會上，劉慶峰也一再強調「萬物互聯時代，語音將是重要入口」。

近來，掌握足夠尖端語音技術的科大訊飛，站上了人工智能的風口。

科大訊飛執行總裁胡郁說，「語音和語言的智能不僅僅可以用於人機交互，當我們掌握了語音和語言工具，我們就找到了一把通往認知智能的鑰匙」。

「現在，你對空調說，調到二十度，空調會自動降到二十度。但在未來，你說調到二十度，空調會提醒你，調到二十六度會既節能又制冷，還不會讓你著涼。」聽上去科幻十足，但訊飛正在將這一切變為現實。

二○一四年，科大訊飛推出了「訊飛超腦計畫」，目標是讓機器不僅「能聽會說」，還要「能理解會思考」，從而實現一個中文的認知智能計算引擎；二○一五年，科大訊飛重新定義人機交互標準，發布對人工智能產業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人機交互界面——AIUI。

二○一六年被稱為「人工智能元年」。舉世矚目的人機大戰中，「阿爾法圍棋」完勝韓國圍棋名將李世石九段，媒體驚呼「人工智能超越了人類」。

在中國大陸，「人工智能」不僅被寫入「十三五」規畫綱要，還被列入「科技創新——二○三○項目」中，「腦科學與類腦研究」還被列入《「十三五」國家科技創新規畫》。

在智能語音和人工智能領域深耕多年的科大訊飛，因人工智能浪潮的到來，以人工智能和語音識別走紅，語音成為人工智能領域布局的重要切入點。

今年八月初，在極客公園舉辦的奇點大會上，科大訊飛汽車事業部總經理劉俊峰推介了「小飛魚」，這是科大訊飛邁向汽車智能交互的第一款產品。

「開車用手機是很危險的行為，『小飛魚』能將定義車內如何使用手機的方式，在沒有按鍵、沒有觸屏的情況下完成任務，從而提升車內安全。」劉俊峰介紹。

事實上，在此之前，科大訊飛已經有訊飛輸入法、咪咕靈犀、叮咚音箱、訊飛翻譯機等系列產品。相關數據顯示，科大訊飛已占有中文語音技術市場七成以上的市場，擁有二十萬開發者，以及為八點九億終端用戶提供語音及人工智能交互服務，甚至打造生態鏈。

「隨著以『萬物互聯、智能一切』為特徵的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語音為主，觸摸、圖像、手勢為輔，將成為人機交互的新常態，並在全球引發全新產業浪潮。」科大訊飛高級副總裁江濤表示，未來，人工智能將像水和電一樣無所不在。

人工智能生態魔方

「你能為我們描繪一下未來中國人工智能的發展圖景嗎？」

劉慶峰說：「不久的將來，每個小孩都會有一個AI老師，每個老人都會有一個AI護理，每一輛車都會裝上一個AI系統，AI會遍布中國……」

「那請問，我會不會有一個AI老婆呢？」

劉慶峰笑答：「嗯，也許你會有一個AI女朋友！」

今年大陸全國兩會期間，劉慶峰接受新華社外籍記者採訪的這段對話，在新華社海外社交媒體推特和臉譜賬號直播，吸引了近四十萬次瀏覽量，不少網友留言點讚。

圍繞人工智能行業的投資在中國大陸如火如荼，BAT（百度、阿里巴巴、騰訊）均積極布局人工智能。當智能生態時代開啟，行業邊界已愈來愈模糊，未來，科大訊飛究竟準備如何玩轉人工智能？

產業鏈是上下游的概念，鏈條上的各環節主要依賴內部資源驅動，形成企業競爭優勢；產業鏈各環節的收益會影響其他環節的成本變化，競爭結果往往表現為「零和」。進入生態化後，產業鏈條演變為「生態魔方」，各模塊更多依賴資本和數據驅動，共贏是必然結果。而訊飛正是這樣一個「生態魔方」的推動者。

截至二○一七年四月，訊飛免費開放平台已覆蓋十億用戶，為三十萬創業團隊提供服務，日交互量達到三十五億次數，以科大訊飛為中心的人工智能生態正在逐步構建。在這一開放平台上，海內外企業、中小創業團隊和個人開發者，均可直接體驗世界領先的語音技術。

在劉慶峰來看，未來的人工智能絕不是一個技術跟一個技術的競爭，也不是一個企業對一個企業的競爭，而是一個生態跟一個生態的競爭。

據了解，「人工智能┼行業」與「人工智能┼個人」將是未來訊飛著重發力的兩個層面。

「人工智能┼教育」則是將不同區域、不同名校的優勢，以領先的信息化手段承載並擴散，推動教育資源的傳播，助力教育均衡。「人工智能┼醫療」中的訊飛人工智能技術則已達一線醫生的水平；「人工智能┼智慧城市」共建符合城市智慧化發展模型的時空大數據與雲平台……

總之，未來人工智能像水和電一樣，成為每個人都能觸摸的助手，科大訊飛的目標就是要讓每一個人站在人工智能的肩膀之上，而不是被時代所淘汰或顛覆。

這聽起來像極了科幻電影裡的場景。然而，從科幻到科技，再到產業，科大訊飛正在一步一步實現的路上……

創業的堅持不看好語音，請走人！

科大訊飛成立於一九九九年，十八個人、三十上下的年紀，靠著一股豪情和幾項發明，想搞出代表中國並具有國際先進水平的語音系統。

蝸居在租來的民房中，他們捨不得買冷氣，在悶熱的空氣中夜以繼日地工作。「那時幾乎天天吃便當，有時候餓了就啃個小黃瓜充飢。」

和最初馬上實現獲利的願景不同，市場環境複雜、前景不明、資金不濟、遭遇質疑……挫折不言而喻。曾以為能很快占領市場、做大事業、實現獲利的夢想，在重重打擊下，一切變得遙不可及。

理想與現實有多遠？「是虧損和一百個億那麼遠。」劉慶峰自嘲。由於最初研發的人機對話軟體缺乏深入的市場調查和成熟的行銷模式，銷售十分慘淡。不僅當時預測一年做到幾個億、十年達到上百億的理想無法實現，創業的最初五年還連年虧損。團隊中有人開始懷疑、開始退縮。劉慶峰在公司大會上說狠話：「如果不看好語音，請走人！」

從二○○○年的五十個客戶開始，訊飛逐漸進入手機、車載通信領域，獲得中興、聯想等大公司的訂單。那一年，科大訊飛語音技術嘗試進駐華為的系統平台，對第一次測試中出現的問題，華為給了科大訊飛一個星期的解決時間。這是至關生死的一戰。一周裡團隊幾乎不眠不休，終於在時間截止前解決了全部問題，得到華為的高度評價和長期訂單。

二○○四年，訊飛囊括中文語音合成國際大賽所有指標第一名，銷售收入邁過人民幣億元大關；二○○六年至今，連續十二年獲得國際英文合成大賽冠軍，七項指標全部全球第一；二○一六年九月，科大訊飛首次參加由Google承辦的第四屆國際多通道語音分離和識別大賽，獲取全部三項賽事的第一名。

劉慶峰很清楚自己從事的行業面臨的激烈競爭，但他享受競爭的感覺，而且堅信：「燃燒最亮的火把，要麼率先燎原，要麼最先熄滅」。

小檔案劉慶峰，1973年2月出生於安徽涇縣，科大訊飛創辦人、安徽信息工程學院董事長。

1994年畢業於中國科學技術大學，1998年獲通信與電子系統碩士，2003年取得「信號與信息處理」博士學位。1999年，26歲就讀博士二年級的劉慶峰帶領十幾名同學創立科大訊飛公司，2008年，科大訊飛在深圳證交所上市，成為中國大陸第一家在校大學生創業成功上市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