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周以來,一向相對平靜的新加坡爆發了一個大新聞,且牽涉到星國「國父」李光耀的故居,相爭各造則是李光耀的三名子女,擔任星國現任總理的長子李顯龍與次子李顯揚、女兒李瑋玲。
事情緣起於李瑋玲和李顯揚本月十四日凌晨突然發難,透過各自臉書發表聯名公開信,聲稱在遵從父親遺願拆除故居的過程中受到阻撓,並指李顯龍為了「鞏固自己的政治資本」而濫權,設法保留李光耀故居。
李瑋玲也重提李顯龍意欲培養其子李鴻毅為接班人。她和李顯揚還聲稱已經受到監視,李顯揚更揚言要離開新加坡。
事情發生時,李顯龍正和家人在外度假,但他也立即回應,表示原本希望這件事在家族內私下解決,未料弟、妹卻訴諸於公意,只好出面解釋、澄清自己的立場。然後雙方你來我往,成了一場熱鬧的肥皂劇。
簡單地說,這場紛爭是圍繞著李光耀故居是否要拆除的問題。李瑋玲及李顯揚堅持應該按照李光耀的遺囑拆除,因為李光耀生前已經表示不搞個人崇拜,因此死後希望拆除居處,不希望變成讓人膜拜的地方。
李顯龍則認為,李光耀的遺囑前後共有六份,最初的版本確實有拆除故居條款,但中間的幾份修正版曾經取消該條款,最後又放回最終遺囑,但最終版本有李顯揚的妻子林學芬介入,因此李顯龍對最終版本的產生過程提出質疑,也質疑林學芬涉及其中有利益衝突之嫌。
平心而論,李光耀遺囑的最終版本確實有拆除故居條款,理當予以尊重。但李顯龍所提出的質疑也並非無理。然而要挑戰李光耀遺囑的合法性及有效性,理當訴諸公堂,又何至於變成藉由社交網頁隔空交火。更牽拖到李顯龍意欲藉此「鞏固政治資本」及「培養兒子當接班人」這種略顯荒謬的情節。
這幾天的雙方交火,並未很明確提及為何一方要拆,另一方又很顯然不想拆。新加坡也成立了一個部長級委員會,研討李光耀故居去留問題,這應該就是李顯揚及李瑋玲指責李顯龍濫用權力的原因。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由於李光耀在新加坡歷史以及在世界政治史上的特殊地位,他的故居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家務事。從新加坡前總理、現任榮譽國務資政吳作棟以及前述委員會召集人、現任副總理張志賢關於此事的發言,大概可以對爭議點窺知一二。
吳作棟認為,政府在拆除和保留李光耀故居之外尋找其他選擇是正確的做法,「如果拆除舊屋只為以商業大樓或另一個私宅取而代之,是對我們自己的精神資產不敬」。張志賢則表示他個人不贊成任何一端的選項,亦即一邊(李顯龍)是保留故居並開放讓訪客參觀,因為這完全違背李光耀和夫人的意願;另一邊(李顯揚、李瑋玲)則是拆除故居,並把這塊地用來發展新私宅。
希望新加坡政府的領導人有智慧將此事妥善解決。譬如說將房子徵收作為建國博物館,一來可以保存這棟已有百年歷史,跟新加坡建國有絕對關係的建築,也不會讓人有單純只是紀念李光耀的印象。
梁東屏(泰國/東南亞問題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