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懷過勞族群 黃怡翎建構職安意識

李祖翔 |2017.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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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怡翎在玉山主峰上舉著「反血汗」、「過勞禁止」的貼紙,她說,登高山的過程就像現在的工作,只有堅持到最後才能攻頂。圖/黃怡翎提供
由於站在資方對立面,薪資與營運多靠自籌、小額捐款及出版專書《過勞之島》。
黃怡翎(左1)2013年籌組台灣職業安全健康連線,除她1人擔任有給職的執行長,夥伴全是義工,至今已接手近70件案子。

「台灣勞工,尤其是藍領階級,常為人犧牲,遭遇職災後再被雇主、社會無情地淘汰,卻很『宿命論』的認命。」黃怡翎為他們不捨甚至憤怒,因此放下8年的國會助理工作,專心籌組「台灣職業安全健康連線」,2013年擔任執行長,經手近70件案子,雖然力量微薄,卻始終走在建構正確職安意識的道路,發起無數「正義小革命」。

家屬陳情 接觸過勞議題

2005年,黃怡翎是國會助理,引導她接觸過勞死議題的事件,是2010年一對夫婦的陳情,他們的孩子徐紹斌猝死,有關單位竟冷處理,因此要討公道。

在了解徐紹斌過得是什麼樣的人生時,黃怡翎發現,他沒有社交活動,生活都給了工作,每天加3到5個小時的班,一天工作14到19小時,雖然薪水是同期新人的2倍以上,卻連車禍、綁著繃帶都被公司催促回去工作,職務升遷後,加班更成了必然責任。努力工作的原因,是希望盡快償完學貸、分擔家計與房租,讓父母過好日子,本是科技新貴,卻在29歲畫下人生句點,讓父親崩潰,跪在地上痛哭「沒有兒子了」;母親終日以淚洗面,姐姐更須確認家人是否有呼吸才能安然入睡。猝死後,官方機構敷衍以對,更遭公司嘲諷:「同樣是加班,就你孩子會死。」狡辯徐到公司未必就是上班,也可能是要喝咖啡或上網。

她陪著夫婦一步步釐清死亡真相,向多方單位檢舉,最後公司被裁定違反勞基法,不過,他們依然得面對難以突破的醫學審查和多重阻礙的職災認定,不得已只好讓媒體力量介入,於是台灣有了第一場關注科技業員工過勞死的記者會,勞委會正視超時加班與違法責任制的問題、修正過勞死的認定標準、加重懲處過長工時及催生防過勞條款。

職工2人 勞工權益發聲

緊接著黃怡翎又接到36歲工地專案負責人阿國和29歲保全阿瑋猝死的求助案。2013年意識到立委及助理角色礙於資源平均分配的原則,無法完整地幫助受害者,自主性也不強,便與有志改革的夥伴一同籌組非政府組織,將全部心力放在這樣的邊陲議題。

儘管職工至去年3月前僅她1人,目前2人,但還是提供受害家屬與公司對話的文件處理、雇主協商、申請職災給付及協助轉介法律諮詢,由於站在資方對立面,薪資與營運多靠自籌及小額捐款,維持得很辛苦,在記者高有智建議下,合著了針對過勞死案例提出具體對策的專書《過勞之島》,除建立群眾意識,也靠銷售收入支撐運作。

「建立職安意識」一直是黃怡翎努力的方向,「因為台灣的勞工太常放棄權益,比如第一天上班就遭受機械操作失當的職災,他會想:我沒有貢獻,還讓公司蒙受損失,不應該求償。但是第一天上工當然會不熟悉操作,應該要有教育訓練,若出事,雇主有責任!而勞工害怕贏不了雇主才會有息事寧人的想法,然而一個人爭權益難免被忽視,但所有人都站出來呢?」去年開始她更堅持每個月在咖啡廳舉辦職安座談、講解勞工權益──哪怕經費缺口愈來愈大。

挑戰極限 為受害者振作

「每個人若能有一點點改變,就可以影響社會!」她神情認真,表示:「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覺得事不關己。」更疾呼:「勞工啊!不是領了薪水就該承擔一切。」

她性情爽朗又有衝勁,但因為常聽家屬陳述無法抽離的苦,壓力莫名重,「我每天都厭世。」她苦笑,「可是站在受害者面前,我要振作,對立法的未來還是要懷著無限可能的期盼。」她用「登山」的方式汲取正能量,與自我對話,她說:「登山的過程可能產生種種放棄念頭,可若想及一切只能靠自己,就會順利攻頂,跟處理議題的結果一樣。」突破極限讓黃怡翎上癮,也給了源源不絕的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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