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路上看到一篇〈大陸觀眾愛看什麼劇?〉的報導,其中描述網路收視特火紅的,好些是特效仙俠玄幻劇,名次還超過高規格製作、考據嚴謹的幾齣歷史大戲,這些神怪劇的劇情、取景、剪輯及演員卡司,均不見得較為出色,但何以備受青睞?
這讓我想起年少時最愛看的亦是此類劇集,尤其是葉青的《周公與桃花女》、《蛇郎君》和《巫山一段雲》等描述仙凡戀情與神魔鬥法的「神仙歌仔戲」。
那是解嚴前的民國七十年代,民風純樸、思想保守,在相關法令的嚴格管制下,電視台連流行歌都要淨化,更何況標榜忠孝節義的歌仔戲,但千篇一律教條式的搬演,老早引不起觀眾的興趣,求新求變的思維不獨在人心中醞釀,更藉著戲劇的表達慢慢發酵。
當時葉青首開先例,運用初萌芽的電視特效科技,在華視主打一系列「神仙歌仔戲」,擺脫傳統戲曲的呆板沉悶,炫麗新奇的劇集,令人耳目一新,收視率更攀上高峰。
記得當時第一次看到電視上有兩個葉青面對面,明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但就是把我嚇了個大跳!
她飾演身穿蟒袍的新郎官周乾,一個轉身就幻化成手持乾坤尺的收妖道士,與當時號稱歌仔戲漂亮寶貝狄鶯所扮演的桃花女,從人間打到天庭,一邊指手畫腳,一邊唱著七字都馬調,靈巧身段搭配絕佳唱工,又是騰雲駕霧,又是刀光劍影,有聲皆歌、無動不舞,讓戲迷們如痴如醉。那無異是經濟初起飛時期,物質尚稱貧乏的生活裡,最極致的聲光與視聽享受,不單是歌仔戲輝煌的黃金年代,更是台灣電視最風光鼎盛的時期。
可惜有線頻道大量開放之後,需要較多成本的歌仔戲,在無法有效吸收廣告客戶的情況下,在電視台銷聲匿跡;但即便是多年之後,我依然懷念那些想像力可以無遠弗屆,思慮不受任何拘束的戲碼,甚至買DVD回味再三。
這樣的情有獨鍾,或許正與現下享受著初始自由化氛圍的大陸觀眾,特喜愛神怪劇的殊異口味不謀而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