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線片《漫漫回家路》 黑夜裡的離散與返家

文/吳孟樵 圖/甲上娛樂提供 |2017.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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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線片《漫漫回家路》 黑夜裡的離散與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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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線片《漫漫回家路》 黑夜裡的離散與返家

那個黑夜,黑得令人心底發疼!當哥哥交代睡得很沉、柔弱地根本無法擔任粗活的薩魯在車站長椅等他一起回家。那一別,是黑與白的交界點、是死與生的切換點,是幾乎代表了永別般的長長等待。

印度男童薩魯五歲時失蹤,離家八千九百公里,從印度到澳洲。二十五年後返家,家還在?他想念的家人還在?這不是想像而創作出的劇情,是真實故事寫成小說,再改編為電影《漫漫回家路》(Lion)。透過電影,傳達的不僅是回家的路,且具有重大的意義:有多少流浪兒、有多少貧困兒童、有多少被販賣集團誘拐的孩童,正需要被救助。他們無助、他們流落街頭、他們飢寒交迫、他們想念家人,甚至遭受身心的虐待。離了家,返家,還有希望嗎?這是導演葛斯.戴維斯的第一部電影作品。

不可想像的孩童悲劇

電影有一半以上的畫面聚焦在五歲男童桑尼.帕瓦的身上。他飾演薩魯,骨碌碌大且黑亮的眼珠子,總是跟著哥哥或媽媽轉來轉去,急著分擔家事。與哥哥興奮地拿著好不容易換來的兩袋牛奶回家,媽媽平均分配給每個孩子,寧可自己餓肚子,也不捨得喝上一小口牛奶。媽媽得繼續出門上工。而哥哥還只是個少年,夜裡要出遠門去當雜工,薩魯為了跟隨哥哥,將眼前的物件一一地挑起,證明自己「有力氣」幫忙。桑尼.帕瓦從未演過戲,卻是非常生活化地演出,絕對會讓觀眾想把整顆心都交給他。

那個黑夜,黑得令人心底發疼!當哥哥交代睡得很沉、柔弱地根本無法擔任粗活的薩魯在車站長椅等他一起回家。那一別,是黑與白的交界點、是死與生的切換點,是幾乎代表了永別般的長長等待。

薩魯醒來後,大聲呼喚著哥哥的名字「古杜」,聲音愈來愈焦急。他誤入火車、他行走街上,也與許多孩童夜睡車站地板。人口販子進入車站「抓取」(不得不說,這種行為就像是獵捕跑不遠的小動物)這些孩子。孩子們奔跑,落入魔爪,而一旁的警察視若無睹。薩魯的腳力本就很好,他靈活地奔跑逃脫。但,代表安全了嗎?我們可以看見身形小小的男童,走在街上呼喚著媽媽、哥哥的悽苦模樣。當他可以安然地吃喝,有張床舒服地睡覺,卻又是差點落入魔掌。

當他被好心的青年帶入孟加拉的警察局,警察詢問他媽媽的名字,他說︰「媽媽。」這一點不足為奇!世上很多孩童平日喊著爸爸、媽媽,並不知道自己爸媽的名字。沒了媽媽的真實姓名,薩魯返家的路簡直成了天階。他進入孤兒院,又是另一個世界。夜裡,某個男童被暫時帶開。這是孩童的悲劇,可以想像嗎?應該是被帶去「性侵」了。

本片的劇本相當傑出,一開始的劇情即已鋪陳出薩魯的家庭,幾場奔跑與對話,可與之後的劇情相連結。薩魯的機敏與學習力,都是他後來可以改變他人生的關鍵。他答應讓澳洲夫妻收養,長大後與飾演養母(妮可.基嫚飾演)、養父(大衛.溫翰飾演)互動,尤其是與妮可.基嫚的對話,可以觀察出為何許多澳洲夫妻領養亞洲兒童的心意。而妮可.基嫚回顧自己童年,訴說時雖沒有大起伏的情緒,卻是哀傷的,心,落入似被禁錮在遙遠的地帶,那裡有著黑白與彩色的記憶。配樂是這部片的強項之一。

幻見媽媽與哥哥身影

對於大衛.溫翰,觀眾最為熟悉的不只是《三百壯士》,印象更深刻的應是《魔戒三部曲》裡,他飾演剛鐸攝政王迪耐瑟二世的次子法拉墨。以《貧民百萬富翁》竄起,又以《金盞花大酒店》系列走紅的戴夫.帕托飾演長大後的薩魯,因看到印度的炸餅,撞擊到他心底最深處的記憶,這記憶讓他自此痛苦,幸經Google Earth(像是置入行銷)的尋找,他竟然可以記得五歲前居住的家,到了印度,還可記得是哪一戶。

經過熱心村民的帶領,他與媽媽相見對視,彼此立即認出對方。二十五年了,那思念有多深多深呀!薩魯失蹤那晚是二月十二日,二十五年後,與媽媽相見的日子,也在二月十二日。他問媽媽:「古杜在哪?」媽媽把故事講給他聽,媽媽當晚「失去」兩個兒子,這若獨立拍成電影,又是一部令人淚下的影片。

戴夫.帕托瘋狂地、滿腦袋地回顧與哥哥古杜離散的夜晚、回顧與媽媽一起搬石頭,媽媽對著他微笑的樣貌、時常幻見媽媽或哥哥的身影,是整部電影裡最打動我的畫面。非常真實地將人對人事物地的思念,以觀眾可以心領意會的畫面表現出來。

而他的養父母在領養他之後的第二年,又領養了一個有情緒障礙的印度男童作為他的弟弟。弟弟長大後,依然有極大的躁動情緒。走不出困境,一直受苦的孩子,必然遭受過很大的折磨。

薩魯在找尋到生母之後,才知道他把自己的名字念錯了,注意囉,他的名字在印度語正是這部電影(澳洲與英國、美國聯合製片)的英文片名。請留意片尾,有其涵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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