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村到集鎮、縣城再到市區,走出家鄉雖已三十年之久,但每每春節臨近年味漸濃,我總會情不自禁憶起孩提時父母熬製的醇香甘甜的麥芽米糖。
每到過年前,老家小山村家家戶戶都要熬製麥芽米糖。純天然手工熬製的麥芽米糖,雖然原料只需大米、麥芽和水,但製作過程極其繁瑣,熬製一鍋麥芽米糖需要持續近二十個小時。
在熬製前一天晚上得把大米浸泡好,並把準備的麥芽放到石臼裡搗爛,次日一大早就得起來把米煮熟。待米熟後,將搗爛的麥芽擺入鍋中,澆上適量的水,與米飯一起攪勻,蓋上鍋蓋,用文火蒸上一個上午。
等到米飯與麥芽完全融合發酵完畢,打開鍋蓋,把發酵過的混合物舀到竹篾製作的竹簍裡,放在木架上把裡面的汁水慢慢壓搾到下面的木盆裡,之後再把汁水擺入鍋中,先用大火蒸發水分後用文火慢慢熬煮,避免燒鍋了。
又過了三、四個小時,晚飯時分,大半鍋稀稀的汁水熬成小淺鍋粘稠稠的米糖,這時撲鼻的清香彌漫整個廚房,並飄散到戶外,誘人極了!當時年幼的我習慣跟著母親,守在灶台前,其實就是想吃這醇香的米糖,可這還沒到吃的時候,母親得先把鍋中熱燙燙的米糖舀到備用的小鐵鍋中冷卻。
待冷卻到一定程度後,父親就在大廳中支好了木架,把將冷未冷的米糖大約分兩批取出,一頭固定在架子上,另一頭則纏繞在小木棒上並牢牢抓在手中,在三、四米的幅度裡把米糖來回拉伸、收回,如此這般至少反復二、三十個回合,直到把褐紅的米糖拉成黃白色後,再拉成小條狀便於直接食用。
除了直接食用米糖,家鄉人還把米糖與芝麻、爆米花攪拌在一起製作成芝麻糕,把米糖與芝麻粉、米粉攪拌在一起製作成酥糖,用於春節招待客人,這都是非常香甜可口的美味!
記憶之中,家鄉麥芽米糖那純正的香氣、那醇厚的甜味,一直縈繞於我的味蕾中,三十多年來,始終沒有散去!